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们宁可接受江山改姓,也不想给后世安排一个有可能荒唐、有可能暴戾、亦可能放纵无度的皇帝。
左右从燕至陈,从陈至楚,改朝换姓的都习惯了。
“以吾所见,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左右按时间推算,赵王世子他们应该尚在路上,想要追回来也是不易,更何况,他们离京出海,乃是圣上旨意,咱们做臣子的怎好擅自作主,更改皇上旨意?
还不若待皇上圣体康复,给了主意指示,咱们再做打算亦不迟啊!”
大理寺卿陈稳看着众人,叹声说:“皇储之事非同小可,当下还是要全力寻找皇太女为宜;寻着太女之前,咱们内阁要做的是稳定时局,令朝廷政务依旧。”
“伯嘉此言极是!”次辅古蕴程立刻赞许出声,而后他看向了首辅言远,“言阁老,咱们皇上可不喜欢臣子擅作主张啊!”
言远点点头,刚要说几句,就听旁边儿的三辅岑闽舟哼说:“此言虽说有理,可是皇太女才受封就失踪,外面风言风语的,说甚么的都有,许多人直指太女继位有违天意,因德不配位故而有此波澜!”
“岑三辅,话不可能这样说啊!”向来不多言的东阁大学士韩保智沉下了脸,当即呵斥说,“皇太女册封时,天朗云清、无雪无风,耀日灿灿,鸟语花香!可见皇太女为储君,令天地同喜矣!”
岑闽舟让他这番斥责,自是不服的,可是不等他回嘴,就听礼部尚书何本出说:“岑三辅刚刚之言,纯属猜测妄想!皇太女失踪之时,内阁就责令知情人保守秘密,虽说权臣外戚难以久瞒,可是也不至于谣言在民间满天飞吧!若是这样,内卫军就该前去把控局势。”
“……”岑闽舟让他们二人一人一段数落的面红耳赤,气愤之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本官说呐,咱们当臣子的,最该做的就是保持朝廷平稳,只要朝廷能运行,后续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至于说,皇储之位空悬……本官认为现在讨论这些还是为时过早,咱大家还是先当好忠臣,再谈其他吧!”吏部尚书陈向竹朝皇城方向拱手,而后笑言说,“咱们这些内阁之人,还不至于连开局都不等,就直接去押宝吧?”
“就是,做臣子的,还是要有傲骨才成呐!”詹事府詹事甩了甩袖子,斜睨着岑闽舟,冷哼。
“……好好好,就诸位是忠臣良将,唯本官几个是投机取巧、巧言令色之徒!”岑闽舟气笑了,手指颤抖着虚虚地点了点这几人,控制着声调反驳,“你们各个爱惜羽毛、不肯多言一句,生怕言行叫人家史官记录了,只是我却不在乎的!”
他说着,激动得把手指向宫外勋贵所在的方向:“本官上值前,就听说有簇簇车马朝着盛氏两府而去,据说只那放礼物的车就多不胜数!”
“岑三辅,咱们讨论朝政,莫要擅议外戚之事!”言远听着对话,觉着不像样,缓缓地睁开眼,看着他,提醒,“内卫的人说,去盛氏两府的人家都是他们的旧友故交,虽说人数多了些,但是所携礼物只是手信,不算夸张啊!说起来,人家那是正常人情往来,岑三辅可莫要以讹传讹。”
言远一语就把岑闽舟还没说完的话给挡了回去。
而后,更是严肃的看着众同僚,提醒说:“这皇位传承说是国事,实乃皇室家事,以老夫之拙见,大家最好还是谨守本职、莫要妄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