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用力地捂住嘴巴,才能不使自己叫出声。
她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苏央跑到了沈见鹤身边,却不敢碰他,喉咙干涩:“你。”
沈见鹤艰难地抬起眼睫看她,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笑:“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这点疼,我还是受得住的,不死就成了。”
他又吐了口血。
苏央怕挪动他会变得更严重,急道:“你别说话了。”
沈见鹤却自己爬了起来。
她赶紧扶他。
沈见鹤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掉下来时像散了一地,缓过气还能忍:“不用管我了,我自己缓缓就好,你快去帮他们。”
“你先找个地方藏好。”苏央取舍轻重后,离开了他身边。
站在高处的刘衍自然也是看到了城门下发生的事,他并不在意沈见鹤有没有被灵蛊人摔死,伤成那样,横竖也没什么用了。
刘衍专心吹笛。
祁不砚才是他要小心的。
刘衍凝神看祁不砚,祁不砚刚也目睹了沈见鹤坠落城门的全过程,他仍然从容不迫吹笛子,想将这些灵蛊人控制为自己的。
灵蛊人被他们二人吹的笛音拉扯着,步履维艰。
苏央拿着剑冲在前面。
她对将士们道:“杀!”
将士们被苏央有力的喊声和行动感染到,也冲向了灵蛊人。
祁不砚又用天蚕丝杀掉几个灵蛊人,七窍隐隐作疼,甚至有渗血的迹象,这是体内的天蚕蛊正强烈地警告他不要再杀人。
他没停下吹笛,亦没停下用天蚕丝杀灵蛊人,随着杀人的数量越来越多,祁不砚眼尾愈发红,淌出血,在白皙皮肤上尤其明显。
刘衍眼一亮。
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来自苗疆天水寨的少年似乎在受什么压制,突破不了压制,也就无法再与他的笛音抗衡。
刘衍趁胜追击。
祁不砚抬眼,不顾自己身体,又一次举起骨笛。
不仅如此,还有一截锋利的天蚕丝无声无息地从他指尖弹出,掷向刘衍。却被守在刘衍身边的亲信挡下了,亲信捂住喉咙倒地。
刘衍感谢地看了一眼为自己死去的亲信,吹的笛音愈发急促,非要将祁不砚不稳的笛音压得死死,不给对方任何翻身机会。
角落里,贺岁安为祁不砚捏一把汗,想让红蛇去帮他。
红蛇不肯。
它得在此处守着她。
贺岁安叫不动红蛇,自己又不能贸然出去送人头,只能作罢,很快,她眼底露出一抹惊喜,因看见崔姨带着阿宣出现在城门口。
崔姨杀的是灵蛊人。
所以她不是帮刘衍,不是帮刘衍,就是帮他们。
而刘衍见自己找了多日都不见踪影的崔姨出现,停下吹笛,先是一喜,然后是无尽的失望和难以置信,她竟助他人,背叛于他。
崔姨喊阿宣带走马车里的公主,必要保她平安。
刘衍以前带着阿宣去杀了公主的兄嫂,可不能再害了公主。
“是。”
阿宣回道。
万万没想到的是,阿宣刚到马车前,就被从里面刺出来的长剑穿破心脏。他不解地看持剑人,瞳孔骤缩,不是公主,是蒋雪晚。
刚才蒋雪晚坐在马车里待命时,听到阿宣应答的声音,即刻认出了对方是谁,果断出手。
她要报灭门之仇。
蒋雪晚抽出剑,踩着阿宣的尸体跳下马车,转而杀灵蛊人。
看见这一幕的崔姨僵住,面如土色,蒋雪晚未留意到崔姨,用那把染着阿宣的血的剑去斩杀灵蛊人,杀伐果决,有她爹的风范。
崔姨扑向阿宣。
“不!”
而祁不砚在刘衍停止吹笛时,以天蚕丝织成网,一次性地绞杀了数十个行动变缓的灵蛊人。
刘衍下城门,要更近地操控灵蛊人,距离越远越耗费精力,操控灵蛊人本来便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他不想增加额外的负担。
祁不砚以天蚕丝化成剑,挥至刘衍所站的位置。
剑气蕴含着极强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