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喝口水。”
越仲一接过杯子，捋了捋有些烧焦的胡须，也不管水里的杂质，将之一饮而尽。
“唉！”
大口喝完，越仲一长叹一声。
“想不到老夫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常旭春眉头紧锁，担心道：
“前辈这次出去可找到路径离开此地？”
越仲一摇摇头，看着自己浑身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沮丧道：
“老夫上了山崖便向西南行去，也不敢急行，就在林叶茂密的地方缓慢潜行。
可不一会儿还是被一只高阶妖兽发现了，它尖叫一声又引来其它十几只妖兽。
我暗叫不好便往回跑，却又不敢直接来这里，才又绕了个大圈子，直到刚才甩掉它们我才敢下来。”
常旭春也叹口气，心里只感觉到了一种绝望。
“以前辈您的实力，一只高阶妖兽绝不是您的对手，您为何不将之斩杀？”
越仲一摇摇头，道：
“若只是一只妖兽，老夫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那只妖兽的尖叫声瞬间引来了其它十六只妖兽，而且其中有四五只还是顶阶妖兽。
它们围着我缠斗一阵，互相之间居然还会配合，我一时间拿他们不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来了六只顶阶妖兽，若不是老夫退的快，恐怕性命都难保啊！”
常旭春面色苍白，颤声道：“这么多高阶和顶阶妖兽！这…这里如何有这么多…”
越仲一也大为不解道：“盘龙山脉之前有一只千年蛟龙盘踞，因此这里绝大部分地方是未被人类和其它势力开发的。
存在这么多高阶妖兽并非不可理解，但让老夫真正不解的是这些妖兽并非同一种类。
既非同族，也非同种，有的甚至还是天敌关系。
但刚才追赶老夫时它们却好像配合好似的，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妖兽暴动，倒像是有人在后面指挥！”
常旭春思索片刻，说道：“前辈，我在学院时曾听院长说过，这盘龙山脉的所有妖兽都以那条蛟龙为首，如今看这妖兽异动，莫不是那条蛟龙在后面指挥？”
越仲一摇摇头，道：“那条蛟龙已经渡劫飞升，此事千真万确，不可能是它。”
常旭春又道：“难道这里又出现了一只强大的妖兽，足以代替那条蛟龙发号施令？”
越仲一摸摸自己仅剩的胡子，思索道：
“这倒是有可能，但蛟龙刚刚渡劫飞升，按常理说这里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十分强大的妖兽，除非…”
“除非什么？”常旭春问道。
越仲一摇摇头，道：“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
他越是这样说，常旭春越是急切的想知道。
“前辈是否想到了一种可能？”
越仲一来到洞口，望着外面的阳光沉思一瞬，道：
“这次妖兽异动恐怕真是有某种存在在背后指挥，若说谁能取代那条蛟龙发号令，这世间恐怕只有那个地方有这种怪物！”
常旭春似乎也想到了所谓的“那个地方”。
“前辈您是说…第一禁地？”
越仲一点头道：“除了那里的怪物，还有谁能号令整个盘龙山脉？
当初那条蛟龙在时也不敢说如今日这般指挥所有妖兽全力合作围杀人类修士。”
常旭春虽然不敢相信却也忍不住点点头，面色已是苍白。
“三十多年前第一禁地的牛怪之危还历历在目，当年家父也参与了一场围杀行动。
结果还是被那牛怪轻而易举的废了全身修为，家父不愿成为废人苟活于世，后来自刎于家中…”
常旭春眼神灰暗，想起当年往事心中悲凄。
越仲一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若真是那牛怪在此地，恐怕所有人类修士都将埋没于此。
不过这种情况也并不合理，要知那牛怪可是有两万年修为的绝世大妖，它若愿意，大陆之上谁人能阻拦它！它又何必指挥盘龙山脉的妖兽围杀人类修士呢？”
常旭春点点头，此事着实奇怪，他也完全没有头绪。
“传说当年那只牛怪后来被仙界下凡的一位仙子降伏，再之后牛怪与仙子都不见了踪影，而第一禁地就成了无人敢进入之地。
难道是里面的其它妖兽来到了此地！”
两人正谈话时却听见山崖上一阵轰隆隆的响动，伴随着妖兽嘶吼声与剑气刺击砍杀声混成一片。
“前辈，山崖上有人和妖兽战斗！”
常旭春感觉到有强大妖兽的气息，而且不止一只。
越仲一面色苍白，道：“是刚才追击老夫的那些妖兽！”
山崖上，几只巨大的妖兽正围成一圈与一个身影争斗。
那身影是个人类，一身青布衣，一柄长剑，闪转腾挪的身法快如闪电，剑法凌厉刚猛，剑气纵横，面对几只妖兽丝毫不虚。
那人类正是林默，刚刚他与越云微等人潜伏在丛林之中，却一时大意被妖兽发现。
几只高阶妖兽袭杀，林默为了吸引妖兽的注意力，独自一人将这几只妖兽引到此地，而越云微等人才得以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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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林默一人招架五只高阶妖兽，尽管他的实力不弱，但想要一时取胜也并非易事。
高阶妖兽那是相当于学院高阶老师的存在，一个对战四五个高阶老师这差距何等之大。
只见林默施展凌厉剑法，融合了三大剑道巅峰的剑法精要，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形成的绝强剑法也令妖兽们难以靠近。
双方大战焦灼，林默心想自己毕竟势单力薄，若如此这般对耗始终是要吃大亏的，所以必须要找到办法脱身。
正寻思间，林默忽然注意到一只巨狮样的妖兽，它向自己攻击时总是按照一定的节奏。
一会儿口吐火焰，一会儿利爪攻击，一会儿又扑击过来。这般规律让林默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日在学院中学剑，西门老师言说：“凡是武者，要精通搏杀之技必要千锤百炼。
这千锤百炼不是别的，就是每一个招式，每一个击杀状态。
只有将每一种固定的招式基础精通，才能称为真正精通。”
听到这里时林默就提出疑问，若只练习死招，那应敌时变化万千，若发生了招式以外的变化那该如何是好？
西门飘雪笑答：“你所说正是武学精要。
凡人武者只知道死练招式，却失了变化之要。
如此就算每天挥十万剑，也难成剑术大师。
因此固定与变化之间的程度拿捏才是一个高级武者应该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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