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浩瀚瞥了他一眼,晃动水杯,低声道:“我倒觉得无可厚非。”
“啊?”荣道长呆呆地看着他。
俞浩瀚笑了笑,问道:“小天,你不觉得么?”
“全真道的清规戒律过于苛刻了,要我们恪守本心,修身养性不染外物,让我们出世,可没有入过世,谈什么出世。”
他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还是正一道潇洒自在。”
“两派相比,也没见得全真一道有多少优势。”
“全真道存天理灭人欲,可七情六欲是人的本性,人的本能,哪那么容易扼制。”
俞浩瀚的语气平淡,眼底的情绪却在剧烈翻涌。
荣道长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磕磕绊绊地问:“俞师兄,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俞浩瀚是他师伯的大弟子,师父和师伯平常交好,下面的弟子自然关系也很好。
在他印象里,俞师兄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
玄学天赋高超、为人儒雅随和、恪守清微山规矩,奉公守法安分守己。
现在居然会觉得全真道的戒律有问题?
俞浩瀚低垂着眼睛,微微一笑:“可能是因为下山后见到了不少天资卓越的人,像是江道友那样,随性自然,让人羡慕。”
说到江辞无,荣道长的思绪断了断,不觉得俞浩瀚奇怪了。
他点了点头,应道:“江道友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俞浩瀚笑了笑,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吃饭。”
…………
酒店
江辞无洗完澡回到床上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他靠在宴朝一怀里,闭着眼睛,享受宴朝一给他吹头发。
洗头洗澡很舒服,吹头发就很烦。
江辞无一直不喜欢吹,现在有人乐意帮他吹,自然乐得舒服。
温热的风从发梢吹到发根,拂过耳后颈侧,困意渐渐上涌。
忽地,微凉的触感覆在颈侧。
不是手指,是宴朝一的嘴唇,他甚至轻轻咬了口,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下他后颈的皮肉。
感受到宴朝一逐渐升温的呼吸,江辞无歪了歪脑袋,把他的头推开:“没吃饱去点外卖。”
宴朝一微微一顿,亲昵地贴着他的颈侧:“吃不下外面的东西。”
“还想吃你。”
江辞无扯了下唇角:“饿一饿就吃下了。”
宴朝一:“饿一饿也吃不下。”
他面不改色地说:“我宁缺毋滥。”
江辞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果断地吐出四个字:“那就饿着。”
他是真的没东西可以喂宴朝一了。
男人的尊严让他没法说出“不行”两个字。
他有些纳闷这家伙哪儿来那么多存货。
明明前两天交了那么多……
想着,江辞无看了眼宴朝一。
他上半身是裸着的,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他身上的黑色纹身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在流动,沿着肌肉线条在眼皮子底下勾人。
江辞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胸肌,随机动作顿住。
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抵抗不了诱惑。
他想了想,对宴朝一说:“闲得慌就去打扫厕所。”
“都被你弄脏了。”
宴朝一垂眸看他:“我的都在垃圾桶里。”
言下之意,弄脏厕所的都是你的东西。
江辞无当然知道,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解释:“你弄我,我弄脏了厕所,忽略过程,结果就是你弄脏了厕所。”
宴朝一沉默了会儿,点头道:“嗯,我弄脏了厕所。”
结果不重要,过程才重要。
见江辞无是真的不想做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把江辞无的头发吹干后,套了件衣服,认命地走进洗手间,清洗墙上、地上的斑驳印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