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在公馆不会有事,你有事要忙就快去吧。”安沅伸出几根手指头,敷衍的朝沈浓挥了挥。
沈浓眯了眯眼,抓住她几根手指,就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安沅“嗷”了一声,哪怕知道窗外不会有人偷窥,在阳光下还是有种羞耻感,整个人紧紧贴在沈浓深绿色的军装上面,等到沈浓找到衣服给她穿上的时候,笔挺的西装已经被她蹭的有了折痕。
与沈浓相比,她的缂丝旗袍整齐的连一丝皱褶也无。
“真的要去?”
安沅带上红宝石珍珠耳环,“外面的人大都知道我受了袭击,我不乖乖在家里待着,打扮妥帖的跟你到处乱跑,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没遇到事,是找借口故意生事。”
“沅沅姐,老实在我身边待着。”
安沅:“……”合着她说的话沈浓一句都没听进去。
出门就出门吧,天好不容易放晴,出去见见太阳也好。
沈浓从春娇手上接过了洋伞:“有太阳的地方都要遮?”
春娇意识到少校是在问自己,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是……”
得到了回答,沈浓撑开了伞遮在了安沅的头上。
两人上了车,春娇才后知后觉地惊叫了一声:“少校给夫人打伞了,好罗曼蒂克!”
沈浓回公馆对所有人来说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本来大伙们还在好怕杀手的事,想到屋里死了三个人坐立难安,沈浓一回来,他们就安下心,开始感叹他对安沅的喜欢。
“等到聂小姐一走,少校和夫人是不是就会定下日子结婚了?”
“聂小姐什么时候能走,少校都不搭理她,”
“你们说这件事不会跟聂小姐有关系吧?”
几个佣人说完互看了一眼,安沅能有什么仇人,之前安家欠的钱她全都还干净了,那些人为了感谢安沅不计较之前把她架在火上,还给给她送了一面,巾帼不让须眉的旗子讨好她。
现在这沙城会想害安沅的,也就许家跟聂晴了。
知道杀手失败之后,聂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全沙城的人一定都觉得是她叫人去杀的安沅。
别人那么想她觉得无所谓,可沈浓也那么想,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受不了。
“又不是我……”
聂晴想着就掉了眼泪,本来就不是她做的,沈浓一直冷待她,还让她在宴会上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她只是说要是没有了安沅就好了,谁知道许家真去杀了人。
把人派出去了才跟她说了这件事,还让她等着好消息。
等来等去,这算是什么好消息,找了三个杀手,连一个安沅都弄不死。
“小姐别难过了,少校一定知道小姐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佣人安慰聂晴。
“是阿浓太过分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办婚礼,然后跟安沅又弹琴又跳舞。”
他的举动无异当众宣布他要娶的人是安沅,简直把她的脸扔在地上踩,“要不是有我爸爸,他说不定从军校一毕业就要上战场,他怎么敢那么对我,我都那么低声下气了!”
她要是嫁给他,十足的算是下嫁,不知道多少男人羡慕他,但他偏偏对那个嫁过人,比他大的老女人情有独钟。
“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上海,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我要我爸爸澄清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聂晴急着收拾行李,许家人听到动静拦都拦不住,许大少爷从外面打听了消息回来,正好碰到了聂晴拿了行李要走。
“这是要去哪?”
许家里头许广元跟聂晴的关系最好,许广元握住了聂晴的行李把手:“你现在走了,是害了少校,那个安沅有问题。”
聂晴本来气冲冲的要走,听到许广元的话愣了愣:“什么问题?”
许广元凑近聂晴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她是特务。”
乍听到这话,聂晴觉得许广元就是在耍她,但是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又不像:“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特务?”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据,要是普通女人怎么可能枪杀三个杀手。”
“人是她杀的?”
这聂晴倒是不知道,她以为人是被士兵开枪杀死的,要是安沅杀的,她也太恐怖了。
“少校的副官有意瞒着这件事,但昨天晚上的事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看到,我能确定我得到消息一定真实,安沅一定有问题。”
要是安沅是特务,那他们做的事就不是什么错事了。
聂晴也不急着走了:“那我先打一个电话给我爸爸。”
听到聂晴要打电话给聂将军,许家人的眼睛亮了亮:“不能让沈少校被蒙蔽了。”
聂晴点头,要是安沅是特务,那沈浓再喜欢也没用,安沅一定会受到最严苛的审问。
沈浓把安沅带到了公署,她本来以为在这里是来欣赏沈浓领导属下的威严,没想到来了没多久就欣赏到了沈浓被训。
训沈浓的是安沅听过许多次大名的聂将军,聂将军电话打过来第一句,就是质问沈浓为什么聂晴会住在别人家。
安沅屏息静气,拿了把凳子,捧着脸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沈浓。
虽然她跟沈浓是一边的,但也不妨碍她欣赏他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