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来,陈岂岩才恍惚间想起昨晚与Brian的通话,于是拿起手机查看机票。
目光扫过,发现今天唯一的航班要等到夜里十点多。
她轻轻皱眉,这并不算什么难题,真正让她踌躇的是管家带来的消息——妈妈今天会回家。
“真的吗?妈妈这次会待多久?”
“夫人下午到,明天下午就走。”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妈妈在家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最多不过一天。
于是,机票便订了明天晚上的。
她瞥了一眼时间,想到自己抵达日本时,已是当地的夜晚十一点多。
虽然有点晚了,但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那里。
心中权衡,她最终选择与Brian住在同一家酒店。
今早他便发来消息,告诉她他的确切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店在横滨港附近,从羽田机场过去并不算远,他说会派车去接她。
而消息的最后,他还发:我等你。
她还没有回复。
接二连三的事情令她有些无措,烦躁得索X不去吃早餐,运动了一会儿后,便坐在书房的沙发椅上,手捧一杯咖啡,目光在书页上游离。
书一直停留在同一页。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不进去,因为她开始打退堂鼓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恐惧到想要退缩,心想着维持现状也未尝不好,和身份不明的主人维持着异国的主贝关系,不也挺浪漫的嘛,还有几分悲剧sE彩,不知何时结束。
没错,这段关系已然岌岌可危,她是想要加速它的终结吗?
陈岂岩对这个问题无从作答,但她深知自己常有这样的毛病。
当一个巨大的难题赫然摆在眼前,尤其可能危及自身利益时,她第一反应的解决办法总是具有毁灭X的。
可到了第二天重新审视那道难题时,她发现最初的解决方法有些过于极端,于是陷入新的思考,想着能否找到委婉的解决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她正处于这样的纠结中,然而根据以往经验,她清楚,当她找到新方法后,到了第三天,会再次将它推翻,采用第一天的极端决策。
只不过在情绪上,第三天的她会b第一天更为冷静,甚至冷漠,仿佛那问题与她毫无关系,只是他人强加于她的负担。
这种感觉总让她觉得古怪,就像此刻无论怎么看这一页书,总是无法读完。
她终于不再挣扎,拿起手机,点开Brian的消息界面,将自己的航班和酒店信息发给他,而后关掉手机,任由沉默包围。
午餐时,她向厨师点了一份三明治,带到书房的yAn台上用餐。
她宁愿面对窗外那片广阔的天空,吃着简单的三明治,也不愿在深长的餐桌旁,孤独地就餐。
至少天空还有那深邃的蓝sE,在她眼前延展,显得同样寂寞,于是两份孤独在空中轻轻碰撞,让她感觉自己没那么可怜。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妈妈真的回家了。
陈岂岩见妈妈又是急匆匆地走进屋,看也不看她,只顾着直奔浴室,洗去一身的风尘。
这是妈妈出差归来后的习惯,据说无论是单身时还是结婚后,她始终如此。
于是,陈岂岩学会了在门口静静等候,这同样也是她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浴室门外站着,有时站得久了,就轻轻交换双腿,或在原地小步踏步。
终于,浴室的门开了。
“妈妈。”
陈岂岩再次跟她打招呼,得到了一个简单的点头作为回应。
陈曌nV士迅速走到客厅,管家端来咖啡及时递上,而后悄然退去。
偌大的空间里,唯有她们母nV两人。
陈岂岩习惯坐在妈妈左前方的单人沙发椅上,因为妈妈总是坐在长沙发上,双腿优雅地交叠,膝盖微微向左,脚踝在右边倾斜。
于是,她整个人就是侧对着陈岂岩,让陈岂岩感受到一种关注的错觉。
不过此时,妈妈正专注于手机,那是忙碌的信号,像一块无形的屏障,拒绝所有的打扰。
陈岂岩了然,只好静静地注视着妈妈,慢慢把那三四个月的思念一点点消散。
虽然这么久没见了,妈妈却依旧如昔,优雅而清冷,依然热Ai着她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妈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年轻,眉眼间透出一GU古典美人的气质。
陈岂岩知道,自己的五官与妈妈的毫无相似之处,更多地像父亲,这曾经让她暗自伤心了很久。
她有时会想,或许妈妈的疏离与她的这张脸有关。
正当她陷入惆怅的思绪时,陈曌忽然抬头,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
“你这周没有b赛?”
“是的,妈妈。”
“墨尔本的b赛成绩呢?”
“这次打到八进四了,排名和积分都b之前高了不少。”
妈妈听后只是微微扬起一边眉,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但陈岂岩察觉到,妈妈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妈妈没说什么,依旧埋头于手中的工作,陈岂岩则在一旁,用牙齿咬住嘴里右侧的r0U。
接下来两人再无言语,直到妈妈处理完手机信息,匆匆奔向她那间专属的办公室。
那里是陈岂岩无法触及的禁地,因为妈妈正式工作时向来喜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无奈之下,陈岂岩只得回到卧室,无聊地翻开手机,发现Brian早在第一时间回复了她:
“好,明晚见。”
她盯着屏幕上的“好”字,越看越模糊,越看越认不得这个字。
那一瞬间,陈岂岩意识到,自己并不觉得“好”,无论是此刻的沉闷,还是明晚的不安,都让她感到焦虑。
她无奈地再次翻开早上未能静下心来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