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谢衍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她终于明白赵秋益今天搞这出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之后翻涌起来的情绪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赵院长笑着坐下来说:“他和小媛在一起呢,我就不去打扰这对小男女了。”
沉毕语好似喝茶被呛到了,大咳一声。
谢衍盯着眼前的论文,死也不抬头。
赵院长看着自己的学生,也是自家孙子的女朋友,面色如常说:“小媛是如意的相亲对象,也是我老朋友家的孩子,乖巧伶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正式相处大半年了,聊天能聊到十一二点。看到她手上那对镯子没,上周刚送她的,特别衬她,那还是我当年的嫁妆。”
谢衍没吭声。一个跟周游熟识还和谢衍一起吃过饭的表姐想端起茶杯喝茶,却又放下了。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亲戚们倒是很高兴,乐见其成:“确实般配啊”,“两个孩子我看着长大的,都是好孩子,不错”,“唔错”……
赵秋益端起茶碗,慢慢抿了口,说:“我们也不是拘泥门当户对的人家,蒙祖荫得今日家业,只希望家和万事兴。孩子们想谈恋爱呢,我们也不指手画脚,但是对他们的婚姻对象,我们至少要求对方身家清白,品行端正。谢衍,你以后找对象也要谨记这些,知道吗?”
谢衍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掐着大腿,强迫自己抬头直视赵秋益,眼底那片水光很快消下去了,说:“您说得对,赵院长。我知道了。我这里不太明白,您能再跟我说一下吗?”她摊开论文,指着里面的一处。
赵秋益的笑容此刻多了点赞许温和,她拿过谢衍的论文,更加细致认真地指导起来。
那时的谢衍和周游因为毕业去向问题争执了很久,半年多都没有联系,谢衍内心已经默认两人是分手了,但是自己选择分手和别人插手要求分手终究不一样。那件事或许在谢衍的心上留下过伤痕,但时至今日,她也只会平静地回忆说周游曾经相过亲这件事实。
谢衍不会因为别人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的睡眠,不管周游今晚睡没睡好,她反正是睡好了。结果第二天她是全家起的最晚的,周游早起晨跑,江媛跟着,赵秋益数十年如一天有五点起床阅读的习惯,等到她洗漱整洁下楼时,其他叁人正好也准备吃早饭,厨房杜阿姨照旧做完早餐神隐,谢衍坐到了周游旁边。
谢衍昨天说的江媛是周游前女友这件事没对周游产生任何影响,他对待江媛依旧是生疏礼貌,四人吃完早餐,周游去上班,谢衍也出门去了——参加刀友交流会。
江媛站在窗帘后,看着谢衍车开走的背影,再一次咬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