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托运中心等到凌晨一点,我终于接到小鱼。
四岁的黑猫在航空箱里斜趴着,没有丝毫应激的反应,相反,这密闭的黑暗空间似乎给了它足够安全的暗示。
地勤让出航站楼后再打开,在等最后一趟夜班巴士的过程中,我蹲下来给小鱼开了包猫条。
猫科动物似乎天生擅长延迟满足?
有如穿着一身皮草的大佬教父隐在黑暗里,小鱼交叠着手,用那对黄澄澄的圆眼面无表情地盯了我一会儿,又换了只爪子叠上去,对着挤出一半的猫条高傲地扭过了头。
姜黄的颜色看起来像碾碎的鸡肉火腿肠,不乏一些松散的肉丝。闻到味道,我默默咽了咽口水。
小鱼漫不经心地拍打着尾巴,过了一会儿,又百无聊赖地舔起了爪。
臭猫,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装。我咬牙切齿地隔着航空箱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又抬头瞥见站台几位投来的异样目光,面无表情地起身提猫上了车。
不吃我吃。
我偏头看向车窗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拆开的猫条。
……味道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巴士行至北市市区,我这才想起掏出手机看先前余源发给我的地址。
余源是路铮乐队的鼓手,于卫雪出事的那一年加入。据他所说自己只是想找个清闲的乐队打着玩,不至于被家里老头子念叨一个北市音乐学院的整天游手好闲没事干。COT正好啊,高中时就在省内玩得小有名气,刚死了主唱,吉他手又是个痴情种,两年基本都是挂个名混日子,屁事儿不用干,多不错!
“嘿!哪知道后来小路屁颠屁颠跑过来硬是给COT按了个新主唱。这倒好,清闲没讨着,乐队倒是越搞越红火了,这退也不是混也不是,干脆就这么玩儿着呗。”
微信朋友圈的视频里,余源在一次采访时这么说到。
他倒也不避讳,路铮的整个乐队里余源是唯一一个勤发朋友圈频频加入群聊的人。
在来北市之前我和余源联系过几次,一次是三年前他发给我COT第一次复出排练的视频,一次是去年新年的节日祝福,还有一次是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我问他能不能开学后暂时将猫寄养在他那里,我会按时付给阿姨照顾费。
余源家在北市有好几套房,其中一套家里老爷子专门留给几只身价比我还高的猫住。小鱼能蹭到几天此等荣华富贵,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嚼完猫条,轻轻拍了拍航空箱的盖子,继续翻着聊天记录。
“东路88号……K大……东南门?”
我看着两个小时前余源发过来定位的地址,有一瞬间的讶异。
怎么定位到学校去了?我不是只给余源发了消息,难道是因为我忘解飞行模式,他联系不到我,就只能在K大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正巧他们在K大附近排练,余源干脆直接等到结束再接小鱼回家?
我忙给余源发去消息。
“不好意思前辈……我已经在回市区的机场巴士上了,请问,地址是这个没错吗?”
生怕余源忘了这茬,我倒是习惯随时随地睡大街,哪还敢折煞这位娇贵的猫大人?
我望着黑透了的窗外胡乱漂浮着思绪,没准余源此刻正在同朋友在外花天酒地,喝得醉生梦死,迷迷糊糊弄混了地址。
“叮铃——”
消息震动响了,我再次看向手机。
“欢迎我们的天才小路妹妹来到北市!!!”
“抱歉今晚不能亲自来接可怜,不过没关系,前辈已经找好人了哦︿︿”
“本来想让他加你的,小路怎么关闭了好友权限可怜,本来说去机场接你,但是联系不到,好像又晚点了,就干脆让他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握住屏幕的手轻轻颤了颤。
好半天,缓缓打下——“不好意思,我很少看手机……请问来的人是?”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路铮最近在香港实习,高帆他家里有事儿,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