皊遥在选择抱贝果还是抱我中纠结了五分钟,我俩搂成一团摊在后排呼呼大睡,姿势比一份裹糊了面的煎饼果子雅观不了多少。尽管我觉得以他清瘦的骨架看起来谁都抱不起。
最终,皊遥打开右边车门,轻轻捏了捏萨摩耶乖乖埋着的粉色耳朵。
“贝贝,到家了。”
洁白毛发的大狗往我怀里耸了耸,软乎乎的一团像棉花,如果是冬天我可能更喜欢这手感。
“乖……不能在车上睡。”
皊遥的声音轻柔得毫无情绪,揉了揉贝果毛茸茸的脑袋,似乎经常这么哄它。大白狗睁着黑溜溜的圆眼,盯着半睁眼睡意模糊的我吐着舌头哈气,用湿湿的鼻子蹭我手心,似乎在极力吸引我注意。
神智清醒在和眼皮负重的斗争中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我抬手看表,三点五十分。
我朦朦胧胧地睁全眼,看到皊遥已经伸出手臂将沉甸甸的大白狗揽在怀里,十分利落熟练地将它抱出了车外。
贝果在他颈边撒着娇拱了拱,然后趴在皊遥肩上,继续用那双灵动的黑眼睛看我,扒弄了两下胖爪子,似乎是想让我跟它……学?
“贝贝,先进去吧。”皊遥把它抱到门口放下,它蹲坐下来看了会儿,便摇着尾巴往里跑了过去。
皊遥再回来打开了左边车门,我和他微微愣住的目光对上,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提前主动迈下了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两只贝果重。”我移开昏沉的目光,又觉得这计量单位哪里不对,胡乱比划两下更正道:“或者六百个贝果。”
皊遥轻轻笑了笑,关了车门,安静地跟在打着哈欠的我身后。
我同样不是第一次来皊遥家,如果这个地方算是皊遥“家”的话。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就耸拉着眼皮往里走,就好像已经来过无数次。
这里五百米外就是一片没有名字不知年岁的湖,就连这房子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修筑。大致方位在K大校园内部的西北部,远离教学楼,几乎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
暂且将它称之为K大某片修缮计划外的家属楼区。尽管这片区域住活人的,大概只有皊遥的房子,和湖那头的管理员小屋。
“茜茜,到我的房间睡吧。”皊遥把行李安置在门口,对着我的背影说到。
“嗯……”我用鼻音发出疑惑,“你要和我一起吗?”
皊遥半晌后才微笑着开口,“我怕打扰到你,茜茜先去睡吧。”
“你呢?”
“我收拾一下隔壁房间就好。”
“哦。”我拖着虚浮的步子就往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茜茜……”
皊遥在背后念出的声音很轻。
“嗯?”
他柔声说,“晚安。”
再度醒来,已是翌日中午十二点半。
我的肚子上拽着一角棉麻空调被斜盖着,一只手臂横摊在灰色的床单。缓缓睁眼,和正对面窗台米色纱帘漏出的阳光相视。
窗外依稀可见的绿意盎然,我近视两百度,仍能辨清过于整洁的房间空气中的微尘。
皊遥的房间干净简单,枕头也是新换的,空气畅通,森林夏天木质的味道。而他的床单和枕头,有着介于阳光充足和植物清甜的香气,大概是种满盈幸福的植物。
我拖延着从床上爬起,环顾四周,墙面可见木质的纹路,基本家具齐全,书架上堆着一些书籍和唱片,两三台相机和摄影集,少有装饰物件。
走出关着的卧室门,一团巨大的白色生物立刻撒开脚丫子冲到了我的面前。
“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贝果蹲坐着,仰着脑袋对我吐着舌头笑。
“你好贝果。”我弯下腰揉了揉胖胖的棉花脑袋。
它摇着尾巴,似是抗议般在我脚前绕了好几个圈,然后再度仰起头用清纯无辜的圆眼看我。
“噢……贝贝。”我想起来忙改了口,它便立刻高兴地甩着尾巴用鼻子蹭我的手,然后欢快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