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夏襄帝和齐天子述,正是想趁着景国朝政交割、大权不稳的时候,一举决定霸权归属。
最后的结果众所周知,述以超迈诸世的雄魄,赢得了霸业。
而很多人没太注意到,或者说即便注意到了,也都归结于景国之强大的是
姬凤洲以从天而降的仪天观,在贵邑城下,阻止了齐国一战吞夏的可能,大大延缓了齐国的扩张进程,并在此之后,接受了夏国一直延续到道叁九二零年的朝奉。
整整叁十二年
史书记载――“夏之资财,屡以车载,输景不绝。
夏国的“神武兴”,倒是大兴了景国的国库。
仪天观不是一天就能够建成的,姬凤洲对东国述的重视乃至于警觉,或许要早于景国所有人。
那大概是今帝即位以后所遭受的第一次考验
但也就那无声无息的过去了,好像根本不是什了不起的事情。
说真的,靖海计划一旦成功,景国以沧海包围近海,东国述又要怎突围
馀徙想不到。
他自有修行上的自信,却也明白自己在政治、军事乃至天下视野上,根本没可能同述那样的不世雄主做比较。但何以会轻忽一直想办法给述套枷锁的姬凤洲呢
这多年来,姬凤洲一直在整个现世的注目下、在巨大的钳之中左右腾挪,国内也腾挪,国外也腾挪。
他长期是作为“景国皇帝"而非姬凤洲而存在。
馀徙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会总是下意识地略过这位君王。总以为一切都是祖荫。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过如此。
果真不过如此吗
今日或许是一记警锺
是这一声,可能太沉重了。
那位平静地坐在龙椅上,波澜不惊四十二年的帝王,终于要显现藏在平天冠珠帘阴影下的真容吗
在最后的时刻,馀徙的确是授意了一些人的拜服。
但那真的是为了避免大决裂的发生吗还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想看到那种最糟糕的局呢
站队站到最后,站成孤家穿人,实在有损于那些道官员的士气。
也不必再确认皇帝的优势了
终究是要在同一艘巨舰上往前行,无论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都是一时的,旗帆的方向或左或右,但怎都不会拔了自己的旗去。
天子龙袍总归要绣叁色,大景国旗总归是乾坤游龙。
道国四千年,都是如此过来。也算是“道内部,清浊溷元”的斗争秩序。
馀徙服从于这种秩序,所以他决定沉默。
他想,旁边同样不出声的巫道......或同此心。
整个中央大殿,都被姬凤洲的意志所笼罩,而他不见悲喜。
“你们是谁,朕岂不知晏裕昌、窦宁孙、藏若......”大景天子随口点着名字,从殿中官位最低的清都侍郎起,一直到云起尉、遂宁都帅
他点了十馀个名字,把每个人的功绩都点说了一遍,的确是烂熟于心。
这当中有好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参与大朝会
其中清都侍郎是编书的文官,云起尉是主管外城治安的军事长官,遂宁都帅更是妖界景国城池设立的军职,感若才从妖界归返述职。
被他点到名字的人,无不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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