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骄醒了。
睁开眼就是一张大脸,贴近的鼻尖将男人的体温与呼吸如热浪般传递给他,吴赤阳晕了过去,沾染沙土的粗粝血痕在他成熟又俊朗的脸上添加了一丝狂野。
“……嘶,吴赤阳。”
白天骄晃神了一阵,发现自己的半边身体已经被压麻了,吴赤阳护着他的强壮身体在他晕厥之后成了牢笼,死死压着白天骄。
白天骄烦躁地喊了几声,试图把他叫醒,然而吴赤阳看起来昏的很彻底,白天骄用力地推搡他,头发晃来晃去,他的眼睛依旧紧闭,丝毫没有反应。
白天骄深吸一口气,汽油的味道萦绕四周,左侧亮光处吹来的热浪越来越滚烫,而此刻他和吴赤阳的身上沾满了某种化学气味浓烈的油液。
该死……
白天骄身上的污黑不多,吴赤阳盖在他身上挡住了大部分的液体。
都是这个傻逼惹的祸。
活该。
白天骄心里怒骂着,但他还是拽紧了昏迷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剩上边身体的清秀男人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再看他眉头猛然紧皱,手臂上一大块一大块的肌肉爆突,将吴赤阳推开,左手拽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抓着泥土,咬着牙往前一点一点地拖行。
“砰!”
后方腾燃起一大片火焰,枯草和燃油在爆炸中化作火势持续的助燃剂。
呼——
呼——
呼!
清贵的脸庞沾满草籽泥灰,青筋暴起的额角汗水不住滴落,白天骄骑在吴赤阳的身上,反手就是全力的一巴掌:“醒醒!”
嗬——!
男人睁开迷茫的眼,脑袋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吴赤阳不知道呆了多久,处于睡着与清醒的界限,望着被火光和黄昏染红的天空。
妈的……是哪个贱种玩意敢打我——
忽然一阵阵像是被滴了辣椒水似的刺痛从胸前传来,暗色调的血液打湿了前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操,胸好痛!?
大脑处于正在开机状态的吴赤阳,紧急摆动头部,他的眼球这才捕捉到大汗淋漓的白天骄。
“天、天骄……?”
白天骄的右侧身体一片淋漓鲜血,燃油的气味之下,血与土的腥味萦绕在鼻尖,吴赤阳瞳孔急缩,大脑彻底清醒了。
“没死。”
白天骄冷冰冰地说,哪里还像过往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洁净,吴赤阳这才也感到了不只是前胸,他的后背也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吴赤阳将白天骄推开,急忙爬起来,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出血,丝毫没注意过倒在地上的白天骄越发阴沉的脸色。
“呵……”
白天骄捂着眼睛,沉沉地笑了出声,嘲讽的笑声像是再说自己自作多情,眼底的阴狠与冰冷彻底冻结成冰霜。
呼……小兄弟擦伤了点……应该没问题。
吴赤阳确认自己没问题之后,这才意识到还有个白天骄,一个滑跪,噗通跪地去关心起白天骄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张帅气的脸挤成一个苦瓜,这才落下两滴鳄鱼泪,说:“天骄!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别再管我了,好吗?老公好心疼——”
白天骄冰冷的看着他,反手一巴掌打断了男人的话语。
吴赤阳嘴巴嗫嚅着想说话,白天骄冷冷地看着他,沾满鲜血与沙砾的手扬起!
啪——!
吴赤阳那张呆滞的帅脸又被扇飞了,白天骄不知道是伤口更疼,还是被背叛身陷死地的感觉更疼,他用鲜血淋漓的右手扬起、甩下,就这样反复了四五次。
直到吴赤阳阴沉的脸上涂满了逐渐变成暗色调的红,飞溅的鲜红干涸,一道道蜿蜒贴在男人的脖颈。
“我们离婚吧,合约也到此为止。”
许久,白天骄清冷又因疲倦而沙哑的声音才响起。
吴赤阳眼底狠毒的恨意被震惊取代,脸上又换上哀求的神色,跪地磕头:“仇子夜已经死了,你原谅我吧,他已经死了……老婆,老婆我错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天骄!”
白天骄冷眼看着他,连打骂他的意愿都没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浪费时间。
吴赤阳爬着向他,军武出身的白天骄声音凌厉:“别叫了,保留体力,救援马上就到。”
吴赤阳知道白天骄动真格了,惹得他心烦的结果只会是更坏的情况。
吴赤阳讪讪收起表演,跪着直起身,默默拿起白天骄因为用力过度而发抖的右臂,替白天骄处理可怕的外表伤势。
与其说吴赤阳是白天骄的丈夫,不如说他更像是被挑来伺候残疾贵族的贴身奴仆……他们是监狱里遇见的,白天骄曾经是监狱长。
至于故事,不重要。
他们上下阶级一样的相处习惯了,哪怕是上一秒刚说离婚,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尴尬。
一架直升机很快把他们带了回去,但在山脚的位置,路被大雾遮住,隔断了联系,他们只能暂时自己处理伤势。
白天骄高位截瘫是后天造成的,他温柔的性情大变,以至于没有人敢问具体原因,吴赤阳在监狱里做过他的心理咨询,只是隐约猜到是在军队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