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发现我家兔子的身份已经过了一年,这些天的真像兔子说的那样,再也没有无孔不入的追债了。
开年,新的反贪政策出台,前妻那对奸夫淫妇没了保护伞,开的高利贷公司被一窝抓获,两个人连孩子都不要就跑路了,一查是拐卖来的,他俩的通缉令后缀直接多了一个零,虽然那些钱没能完全拿回,好在以后再也不用支付前妻的天价生活费了。
之前卡着程序的案子也立刻过了,冻结的账号解封,又添了一大笔钱。
再加上这几天,父亲那些朋友就因为诈骗从外国被引渡回来,算上贩毒,判了死刑。
父亲前几年因为赌博被朋友诈骗,跳楼之后一直躺在医院里没人处理,我不敢在家乡露面,只能一直交钱冻在太平间。
父亲那一批人的钱幸运地没有被动,直系就剩了我一个,于是又是好大一笔钱入账。
拿到钱,能给亲戚们还上,我也就敢回去了。
当这些压着我一生的负担忽然卸下之后,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我这个无根浮萍,终于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大浪吞没,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什么。
跟让我难以接受的——
我和萧柏途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逐渐老去,我会逐渐生活不能自理,我会逐渐从他的世界消失……每当我想到这里,那颗属于他的心脏就会隐隐作痛。
我深呼吸,回想起我们的点点滴滴,试图抵御掉这股绝望……
操,怎么越想过去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更难受了!
现在是不难过了,但已经开始生气了,就当人生重启,首先绝对不能再变得那么穷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回家帮父亲收拾后事的时候,触景伤情了,脑袋一热,就借人脉开了这么个小小车间。
思绪回到现在,我看着眼前的一个个圆团变成各种花样的月饼,仿佛回到了童年那个暗黄色的时光。
灯泡还是金黄的,空气中充满着甜腻的香气,搪瓷碗里凝结着厚重的白色油脂,木刻的月饼模具泛着古朴沉稳的光,土灶里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温度逐渐升高……
我有点胸闷,深呼吸一口气。
隔着口罩,钻入鼻腔的气息是淡淡的奶膻,香甜而非油腻,天花板上的灯管白得晃眼,生产线已经停了,最后一批还没包装。
钢铁闪亮的模具下,一个个软糯的饼皮月饼如玉。
不一样了,是啊,一切都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梦一样。
我有点分不清楚,究竟此时此刻是虚幻的美梦,还是彼时彼刻才是惊醒的噩梦?
感伤的哀叹中,余光扫过产品摆放处。
哑光的白色之中,有一团油光发亮的绒毛在蠕动,塑封袋堆成一座小山。
萧、柏、途!
我的伤感一下没了,蹭得起了一团火,一把将他抓起,眯眼盯着他的无辜兔眼,低声威吓道:“不要在车间里吃东西啊,明天就把你做成兔肉月饼!”
手上的热软生物像一团棉花炸开,瞬间蹦出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秀青年来,我的手被他捏着晃来晃去,压根不理我的威胁,一个劲吵着:“主人~主人~我想吃五仁!给我做五仁月饼嘛!好不好?”
啊啊啊啊!!又变身了!说了多少次不要突然变身!!!
我一口老血堵在心口,还好没人在车间,抓住他肩膀晃回去,在他耳边喊道:“不要随便在外面变身啊,混蛋萧柏途!”
男人呜呜地捂着耳朵,我帮他揉揉耳朵,一可怜他之后,这家伙就本性暴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轻声细语地跟他说他身份暴露的危害,这混蛋就只会嗯嗯啊啊敷衍地应了,听完就立刻撒开我的手,转身继续偷吃去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要不是自己养的,立马就掐死算了!!
哎我草!更愁的是,眼前这批货根本没地方卖,除了被萧柏途吃掉,我思考不出更好的方法!!!
我下意识地叹息,想抽烟,却又记起来这里是生产车间,又叹了一口气。
“别担心了,味道真的很好。”背上一沉,他的话语撩得我耳后痒痒的,他说,“如果卖不出去,还有我呢,现出原形的话……这里的量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嘻嘻。”
我青筋暴跳,弯曲手指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壳,扯着他的小嫩脸蛋,恶狠狠道:“一天几万,你想吃就吃?!给老子滚蛋!”
萧柏途一脸委屈地站在一旁,面壁思过大概。
我下意识地叹息一声,自从前几天生产线完善开了起来,就一单也没卖出去。
倒是部分乳酪馅的月饼因为不易储存的特性,这几天送给车间工人们倒是送了大半。
我琢磨着解决方法,嘟囔道:“是不是应该把销售都解散?我去摆摊卖算了……现在停止,也没亏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的体温又一次从后面黏上我。
“月明,我们做传统月饼吧,你看,设备其实都可以用的。”
我揉了揉眉心,距离中秋不到两个月,之后的货料都付了钱,再买不出去可就血本无归了……难道做冰皮月饼真的是我错了?
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