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应该把她留下来啊!留下来不好吗?”楚铸问道。
“是啊!妈妈第一想法应该就是把楚葶送回来呢!”楚铮将视线转到楚父和楚母身上,目光复杂,“妈妈本来想偷偷的把楚葶带到我的病房的……我说过,我说的这些都是长话短说的简略版,所以,我说的很简单,可实际上,妈妈要做的很多很多,以至于,当楚葶的情况安稳下来时,我已经清醒过来了。
妈妈当时应该是惦记我的,而楚葶的情况也不适合频繁挪动,所以,怹应该是想借看我的机会,和你们通信的。而当她找到我所在的病房时,却正好听到你们的谈话。
当时,爸爸应该是猜测到妈妈出现了,应该是以为怹是想把楚葶带走吧!估计,你们言辞之间,应该有松口气的意思,可能也露出了对我失忆的庆幸,毕竟,若是楚葶被带走了,我也失忆了,楚娉应该就不用受到太大的责罚了吧,爷爷奶奶那里,她也能浑水摸鱼过去了。
估计就是听到这番言论,才让我们的妈妈心中有了想法,怹应该是认为把楚葶送回来,不是最好的选择……怹知道,短期之内怹应该是无法回国了,所以担心你们会因为楚娉而委屈了楚葶,所以干脆将错就错,将楚葶交给了怹特别特别可信的战友。
据说,那家人条件富足不说,人品还都很好,家里的亲戚也都安分守己;妈妈的战友,也换了岗位,生活也特别安稳;好像,他们一家人盼女儿都盼得眼睛红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女儿缘,生出来的都是小子……所以,将楚葶交给她,妈妈很放心。”
楚铮三言两语将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楚钢楚铸兄弟二人听了,却不能再保持平静,他们看着讷讷无言的楚父楚母二人,抿起了双唇。
第889章
“我、我……”楚父被长子次子眼中的情绪堵得说不出话来。
楚铸紧紧地抿着嘴,双手紧紧攥成拳,拳面上青筋浮现、隐隐颤动。
他刚迈出脚,就被他大哥一把拽住。
“老二!”他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空气经过牙缝,带出不甚清晰地穿透感,让他的话音有种迫人感。
“大哥!”楚铸不甘的瞪着他,好半天,才不情愿的收回腿,一.屁.股.坐下,拳头重重的砸在茶几上,顿时,将茶几上新买不久的瓷器套具震得悠到地上,瞬间就砸得碎末飞溅四分五裂。
“啊!”楚娉被他这突然的.发.泄.吓得一惊,顿时所在她妈身边儿不敢出声了。
“你这是干什么?当我们二老的面儿摔东摔西,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楚父见次子这般,顿时觉得脸上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面子上很是过不去,登时,便将之前的窘迫一扫而空,怒视责问道。
“我忒么就是不甘心!”楚铸比他爹吼得声音还大,“妈妈生了我们,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陪伴在我们身边儿,都不能成为你们隐瞒怹存在的理由!怹可是给您、给楚家生了四个儿女啊!您觉得把我们亲生妈妈的功劳安在她身上,让我们对自己的出身一无所知,不由自主的做了不孝之人,合适吗?您对得起我们的妈妈吗!”
“你说的‘她’是谁?!她也是你们的妈妈!她把你们拉扯大啦!你觉得你这样称呼,合适吗?!”楚父气沉丹田,运气一吼,声似洪钟一般,吼道。
“我不稀罕!楚葶刚才告诉我们啦,我们妈妈离开前,给我们留了一个账户,里面存了不少金条呢!够我们几个花几十年的了!钱呢!金条呢!你敢说你们没动过吗!”
楚铸这么一喊,楚父的脸色登时变白了许多。
本来,楚铸就这么一说,他倒没真想要什么金条,可眼看他爹的神色不对,又看看眼中闪过慌乱的楚母,他心里登时明白了,顿时不忿之极,指着他们质问:“好啊!那东西,我们哥儿几个从没听说过,原来你们都藏起来,准备给她吧!”
“你!你别唬人!我可没见过什么金条不金条的!”楚葶让楚铸这么一指,惊慌之余,还挺委屈的。
不过,她转头就拉着她妈妈胳膊,直问:“妈妈!咱家真有金条是吗?在哪儿呢!我怎么从没见过?”
“你闭嘴!”楚母顺手打了她一下,沉下脸,瞪她,“你还不够乱是不是?”
“怎么又是我?明明是他闹得!”她不敢真指楚铸,只敢拿眼神儿向楚铸所在送了送。
“爸!您说啊!黄金呢!”楚铸吼得人耳震痛,问得楚父闭嘴不答。
“算啦,老二!”楚钢拉了拉他的胳膊,让他冷静点儿,“算了吧!拿钱本来就是咱们妈妈给他们的抚养费,这东西咱也不问他们怎么花的了,就当银货两讫好啦……咱们也不算欠她什么了。”
这话说的好!←韩子禾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不由得赞道。
话说,能用钱衡量的,就是可以还清的。
在此,韩子禾不得不钦佩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亲婆婆,怹老人家太有先见之明啦!
仔细说来,人世间什么最难偿还?自然是人情债啦!
有道是,生恩不及养恩大,楚母不论为人具体如何,毕竟一把屎一把尿将楚铮楚葶兄妹抚养长大,将楚钢楚铸照顾.成.人,这种抚养的情分,他们兄弟姐妹几人是难以偿还的,无论是人心还是舆论,他们都有责任有义务赡养孝顺她。
可问题就来了,从道义上讲,滴水之恩还需涌泉相报呢,更何况,这等抚养情谊!
只不过,若是楚母人品极佳,楚钢兄弟四个的赡养压力自然不大。
可若是她是个事儿精呢?会不会做出挟恩义而事事“欺压”他们几人?
韩子禾想,她那个亲婆婆应该是把这人心算到了的,怹恐怕也是怕楚母越活越糊涂,楚父变成有后妈就有后爹的样子,让几个孩子吃亏,便干脆用黄金“买”抚养。
这样,要是楚母一直拎得清还好,真正的骆葶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孝顺她的;可若是楚母越来越糊涂的话,自然可以有用黄金把情分划清的时候,到时候,银货两讫,几个孩子自然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说句不讲理的混帐话,谁还能对保姆多孝顺呢,不是?
想到这里,韩子禾看了楚铮一眼,果然见他眉间浮现释然之意。
她伸出手偷偷地在他手心划了一下,小声问:“黄金的事儿,你也早就知道了?”
“妈妈从前埋过伏笔,就算资料上不显,估计很快也会有人‘透露’给我们的。”楚铮小声告诉她。
顿时,韩子禾眼中露出“果然如此”来。
他们小两口儿心意相通的互视一眼,而那边儿,楚铸显然已经把他哥哥的话听进去了,登时收回愤怒表情,胡乱的点点头:“也对!”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楚父一听长子的话,登时气得险些岔气儿,他哆嗦着指头,指向楚钢,怒问,“你这是要跟我们把情分一笔勾销的意思么!……是!不告诉你们实情,你们接受不了,心里不满!我都能理解!可你要是说,用黄金就把我们老两口儿的过往付出全都抹掉!我告诉你!我不答应!”
“您答应你不答应没用!”楚铸嘎嘣脆的回他这么一句。
楚父登时气得一抽一抽的:“你别忘了,要不是你们俩不经吓,以至于失忆,你们的妈妈也不会这么选择!”
“爸爸!您这是气糊涂乐吧!”一直冷眼旁观的楚铮,突然皱起眉,不满的看向他爸,“这话是能乱说的?当时大哥二哥才多大?他们经历的事儿,虽然具体的我们不清楚,可想想也能知道其中经历多少苦处!我想,就是.成.人.也未必能经受住呢!我们的亲妈都没有对此事挂怀,心无芥蒂,您拿这话来说,就不应该了吧!”
“你!你!你们这些不孝之子!”楚父颤巍着手指,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