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好笑,可他眼里不断涌动的情绪,却明晃晃的显出他的痛心和苦闷。
“算啦!不想这么多了!咱们既然已经都接好头了,那么纠结着按部就班来吧!”大队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都不用人劝,自己就抬起头抖擞起精神来。
他跟楚铮说:“在杨科下去之前,你就好好儿在家歇着,有任务需要,我们会按照老规矩通知你,你只要心里有数就成!”
楚铮点头应是,旋即又像想起什么来一样,道:“政委、大队长,咱们军属区的安全……”
“臭小子!你当咱们这儿是什么地儿啊!这可是军属区,外面自有士兵站岗放哨,警卫力量完全掌握在咱们自己人手上,这里要是不安全,估计除了军营,就没有能说得上安全的地方了!”
大队长的话让楚铮放了心,不过,在这局势愈发紧张的时候,他琢磨着要尽量减少自家媳妇儿儿子外甥外出的几率了。
“希望开学前,这事儿能有个结果!”郑源也想到了孩子们,喃喃道。
“开学前够呛,不过呢……”政委呵呵一笑,“咱们估计,在老楚爱人生产前,这事儿就应该有定论了。”
“大队长,这事儿完了,咱们是不是要增建几支分队啊!”陈铎看大家谈的差不多了,便想起什么就问什么道。
“想什么呢!还增建几支?哪那么容易啊!能增加一支就不错了!”大队长白了他一眼,“最大的问题是人才难得啊!懂不懂?人才啊!”
“还真是,现在新训练出来的好苗子不少,但是能正式入队的,就少之又少了,更别说精英了!”政委补充道,“现在训练.基.地.培训出来的人才,还不等出炉,等接收的队伍就排远了!
就现在这种僧多肉少的情况,各军区的大队长们,看到合格能入眼的人才,那眼睛都快便成狼眼发光了!
现在每次各地能收拢几个进队,那就是不错的啦!还想着建好几支分队,怎么可能?!”
政委都这么说了,陈铎便扭过头,冲张至泓嘿道:“小子!加点儿油!我可期待着叫你‘老四’的那天啊!”
张至泓闻声,抬头看他一眼,抿嘴一笑。
他这个被鼓励的,情绪波动很少,倒是不远处的大队长,动静大一些。
“丫丫个呸的!啊!格老子的啊!老子的第一大队的精英啊!全让那帮龟儿子给毁了!”想起损失惨重十不存一的第一大队,总队大队长就心疼的无以复加,唯有用他那钵大的拳头捶自己的胸口,“精英啊!都是精英啊!”
提起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在座众人都湿红双眸,泪珠在眼眶里打起转转。
这是楚铮清醒之后,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面对这个问题,这个对大家而言十分沉重的问题。
而第一大队新提拔上来的大队长,则双手捂着脸,双肩和脊背突然便频率极高颤抖起来。
他是一大队的突击手,一个已经在一大队生活十数载的老兵。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可是他每每在梦回午夜之极,都会想起当日那用战友们的血染红的场景。
前赴后继的战友,本领高强、反应敏捷、经验丰富的战友,就这样倒在了信息被泄露的任务途中……
那声称自己有九条命、说自己属猫的观察手小安;
那每回一睁眼就得瑟到不行、但是记性惊人的排雷手小许;
那一张嘴就会吹牛的机枪手阿嗨,还有总喜欢鼓捣点儿奇怪东西的爆破手无猜……
每每只要这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从他脑海里闪过,他都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以及渐渐涌起自责、愧疚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于他而言——无法抑制、不可自拔!
“不要想太多!”一大队的政委赵杉,第一个注意到自家队长的情绪波动,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劝道。
他也是那次行动中的幸存者之一,和一大队的队长一样,他一度快要让那种自责的情绪压得无法呼吸。
“老吴他们的债,咱们早晚和那帮孙子们算清楚!”赵杉咬着后槽牙,恨声道、
……
“弟妹,我瞅着你这是刚回来?”何净和魏嫂子进了屋,看韩子禾一副疲累的样子,不禁关切道,“话说,你这都去哪儿了?怎么累成这样?”
韩子禾摆摆手,放下水杯就开始找吃的起来:“何净,魏嫂子,你们稍等一下啊,我都快饿疯了!且让我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咱们再说话!”
“你随意!你随意就好!”何净和魏嫂子看她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消灭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零食点心,但吃东西的姿态却文雅到了几点,不由得看呆了。
“呼!终于吃好了!”韩子禾就手将餐厅的餐具拿走,这才沏上三杯清茶,将何净和魏嫂子二人带到了自家的茶室中。
“哎呀!我忘了问你们了,你们中午吃了吗?”刚坐好的韩子禾,注意到何净和魏嫂子眼底的打趣,登时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问人家吃没吃过饭了!
这、这、这!
人家看着、她吃着……这简直太过失礼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韩子禾当即便红透了脸颊,尴尬至极。
果真是一孕就傻三年啊!
“弟妹别客气啦!我们从政委那里出来,就直接去吃得饭,还是政委和总队大队长自掏腰包请大家吃的呢!”何净快人快语,说道。
“那还不错。”韩子禾有了台阶下,也不想想起刚才那种窘境,“你们下午还过去么?”
“去什么去啊!”何净又道,“这次说是给我们临时培训一下谈话技巧,其实就是政委和大队长练手搞的一出总动员;其目的还不是要和席婷谈?”
“是啊!政委说的简单,可问题是,咱们军属大院儿的人,对席婷的了解知之甚少,就算是张至泓副队大致描述了一下,我们也很难将他口中的人的形象和看到过、接触过的人联系在一起,根本没法、没法儿……”
忘词儿的魏嫂子看向何净,问她:“哎呀,我又忘记那个词儿咋说了!”
“你说的应该是‘具象化’吧!”何净很有默契,魏嫂子要说的话刚说了前半句,她通常就知道那后半句要说什么。
“嫂子。”何净回答完魏嫂子的话,便和韩子禾说,“这回你要不要参加进来?”
虽然是问话,但是何净和魏嫂子眼底的期盼之色,还是快要闪花韩子禾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