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绑匪大概的目的,他就对自己身处的地方也产生了怀疑。
只不过,他这种猜测,实在不方便告诉韩苗,万一引起她的恐慌,就不美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自觉的回忆起了自己当初漂在外面的日子。
所以,他得好好儿捋捋。
默默地在脑子里走马观花一般,让他的过往一一闪过,到最后,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了他一次在国外偶遇他大哥上。
当然,若确切点儿说,他也不是偶遇他大哥,毕竟他大哥没注意到他,他也没和他大哥打电话。
可作为亲兄弟,自家大哥那不怎么走心的伪装,怎么可能挡住他一双眼眸?
而恰好,当他大哥匆匆而来,又无声而走不久,他经过的酒吧,就出现了m国和o机构均看中的a号人物被干掉了!
后来,他还专门留意过此事儿,据传说,同那人一起被干掉的,还有那人从华夏弄到的情报。
按道理说,这事儿表面看起来,和他大哥没什么关系。
可他却有感觉,这事儿肯定是他大哥经手的!
从那时起,他就谨慎起来。
面对自家可能是为国字号效力的大哥,更是小心翼翼。
虽然知道,自己在国外这么久,要说祸害呢,那也是祸害外国人啊,按说,不会值得他大哥跟他计较。
可不知怎地,他就觉得,自己要在那么浑下去,早晚得让他大哥收拾他。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他为避免兄弟阋于墙这种惨剧发生,为不给他大哥大义灭亲的机会,他毅然决然的金盆洗手了。
从此以后,江湖不再有爷的身影,只有爷的传说渐渐回响。
……
“你确定你是在思索接下来的计划?”韩苗觉得这厮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悲壮表情很可疑,“你该不会想着做什么壮烈的事儿吧?”
她也没往别处想,只是怕陈铭不按常理出牌。
“我还想活着回去见你大哥呢!”言外一直,是告诉陈铭,让他不要出幺蛾子。
“……”陈铭挠挠头,琢磨着还是不反抗比较好。
“咳咳。”他本想着沉默,却又先受不了沉默,这一步胡乱琢磨了,他就坐不住了,因此,便干咳两声,问韩苗,“我问你啊!我就是很单纯提问,没有任何意思!就是假设!假设,你明白吗?”
“贾赦?我还贾政呢!”韩苗本来一本正经的准备听他要说什么,可不成想,这厮罗里吧嗦,说半天也不提正文儿,她便不耐烦的翻翻眼睛,拿话怼他。
“呵呵,呵呵,你可真幽默啊!贾赦、贾政!还挺会想的哈!呵呵,呵呵。”陈铭干笑着,自己给自己台阶儿下。
“你问吧!”韩苗瞟他一眼,“最好单刀.直.入。”
“……”陈铭也知道自己太啰嗦了,挠挠鼻子,小声道,“我是说,假若,我大哥他吧,嗯,身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你会怎么样?”
“什么意思?”韩苗眯起眼,认真的盯着他,“我怎么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说……”陈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而说,呆怔半晌,方才一垂头,叹道,“算啦!算啦!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估计,我刚才是癔症了,胡说八道呢,你别当真!”
“……”韩苗一怔,不过很快,她就点点头,特痛快的答应,“好。”
这利落劲儿,出乎陈铭意料。
不过,他和她都没有纠结这问题。
韩苗趁着侧首抚顺头发的刹那,两簇弯眉一皱,愁色闪现。
不过,很快,这种愁绪便像投到池中的石子一般,消失不见了。
……
“你怎么又来了?”陈锐看着再次出现的席泠,只觉得脑袋腾腾腾地响。
就是上回一次见面儿,就惹得他家韩苗跟他闹到现在,至今手机也不接、电话也不听,不见面不看信,弄得他满心烦躁。
“陈锐同志,你是.国.安.的老同志了,虽然现在成为编外人士,但我想,你的专业素养,应该还是令人敬佩的,对吗?”席泠脸色淡淡的看向他,不恼不怒,就像平常谈话一般。
“算啦!你进来吧!”陈锐将她让进自己时常呆的公寓里。
给她斟了杯水,放到她跟前儿,问:“你今儿找我,又有什么事儿?”
“自然是正事儿!”席泠也不和他客气,端起水咕咚咕咚一饮而下;她将水杯放到茶几上,看向陈锐,目光仍旧像往常那样奕奕有神。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两件事儿。”席泠说话利落,干脆不拖沓,“第一件事,是想告诉你,沧海露头了,百灵鸟也要露出了马脚……沧海这次回国,明显的意图之一,就是你。”
“我?”陈锐挑挑眉,“你是说我也暴露啦?”
“你以为,上面儿有那人存在,你会不暴露?”席泠虽然是反问,但是语气平平,就好像叙事一般。
陈锐冷笑:“这回,你却是错了……我从来都无所谓暴露不暴露,换句话说,我一直暴露在外,从来就没有想有所掩饰的意思。”
“是,所以你才能随心的活到现在。”席泠点头,“可是,这一切都是以你根本解不开那本密码本为前提,假若你还是执意这般,却不肯将密码本上交的话,我可以坦率告诉你,你恐怕要有麻烦了。”
“多谢告知!”陈锐嗤笑一声,朗目星眉却因为嘴角讥讽的勾起了弧度而显得有几分不羁,他端起水杯,好像敬酒一般,冲席泠晃了晃,一饮而下。
水杯“咣当”一声放到茶几上,他笑着对席泠说,“在解开密码本,知道具体的叛徒都有谁之前,我不会上交密码本的,我想,上级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