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早晨,童蒙6点30分起来后,洗漱过了,就去厨房备菜了。徐巽醒来后发现身边没人,于是跑下楼找他,找到之后就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身上。
童蒙穿着围裙,腰身被系带勾勒了出来。徐巽摸着他的腰含糊地说:“老公怎么都不叫我。”
童蒙被他叫得害臊,脱掉透明的操作手套,拿过放在一边用来洗杯子的长柄海绵刷打了两下徐巽那双在自己腰上乱摸的手。
“别乱喊。去洗漱,然后看看小冰起来没。小苏七点半会过来,记得给他开门。我们一起吃早饭。”
柔软干燥的海绵刷打在手上并不痛,但是徐巽配合地松开了手,噢了一声,转身去按他哥说的办了。
童蒙用整鸡、猪骨和瘦肉熬了高汤,定时炖煮两小时后,再放入冷藏室,下午就能用上了。然后又炸好了四喜丸子,准备好了抹茶奶冻,都冷藏在冰箱里。
童蒙锅上蒸着之前阿姨留下来的各种馅儿的包子、饺子和烧卖,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用豆浆机打好了豆浆。
基路冰拿着盲杖走起来,说:“哥哥,好香啊。”
童蒙问他:“饿了吗?等一下。”
童蒙取了手套,洗着手。基路冰数着他洗手的时间,第三遍的时候就抓住了童蒙的衣摆,扯了一下:“哥哥我饿了。”
童蒙立刻关了水,擦干净了双手,从碗柜里面取的一个黄色的小碟子,从蒸锅里夹了一个豆沙包、一个奶黄包,又给他热了一杯牛奶,一起放到了托盘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蒙单手端着托盘,牵着基路冰的手走到了外面的中餐厅,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让基路冰坐到了位置上。
之前这套房子靠近厨房的餐厅才是中餐厅,而靠外侧一些、有小型起居室的是西餐厅。不过童蒙他们使用外面的餐厅比较多,因为距离上来说外面的餐厅使用得更方便,而且童蒙更偏好圆形的桌子,于是,童蒙就找人把两张桌子调换了。
童蒙用桌上的消毒湿巾给基路冰擦了手,然后把他的手分别放到盘子边上和马克杯把手上,说:“你自己吃可以吗?小心烫。”
基路冰对着他笑着点点头,说好。
这时候徐巽带着阮苏走了进来,童蒙让阮苏坐下,然后对阮苏和徐巽说:“小苏,麻烦你看一眼小冰吃饭,小巽过来端早餐。”
徐巽跟着童蒙走了之后,阮苏看着基路冰吃饭,基路冰双手掰开包子慢慢地吃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阮苏说。
“很满足,很高兴。”基路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回答,“有家了。”
阮苏说:“很好。”
徐巽和童蒙端着早餐走了出来,阮苏站起来接过了童蒙手上装有过滤好了的豆浆的玻璃壶和几个空碗。
童蒙说:“我不知道豆浆你喜欢喝什么味道的,所以直接都拿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苏把豆浆放在桌上,说:“甜的就可以。”
徐巽放下了早餐,把装有糖的调料罐放在了豆浆壶旁边。
童蒙坐下说:“嗯?那和小巽他们的口味一样。”
基路冰问:“豆浆不都是甜的吗?”
童蒙说:“你在D国常喝的应该是豆乳,所以基本上都是甜的。豆浆不太一样,有甜的,也有不加糖的,像Z省那边还喝咸豆浆。”
基路冰睁大了些眼睛看着他,说:“真的吗?”
童蒙看着他表情活灵活现,小孩子的天真似乎从来因为眼盲而受影响,他微笑了一下,说:“过完除夕之后,我们去Y省旅游,等回来的时候可以去一下Z省省会,带你尝一下咸豆浆。”
徐巽给童蒙倒了豆浆,说:“多一站路会很累,下次有空了再去吧。”
童蒙说:“没关系,也就多个半天一天的。小苏,可以吗?”阮苏会跟他们一起去旅游。
阮苏颔首笑着说:“我没有意见的,那我先联系一下负责人。”
他说着就拿出手机联系了自己公司的公务机负责人,告知他们加了临时的航线,又定了Z省Z市的酒店。阮苏其实是做国际物流的,而这家公务包机的公司是阮苏回国后新买的,童蒙也入了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巽吃着哥哥夹给自己的烧卖,多少还是有一点生气,不过看着哥哥和他们说着话、放松下来的神情,不知不觉又气消了。
吃过饭后,童蒙带着三个小孩一起贴窗花和对联。
徐巽和阮苏一起贴了对联,披了件羽绒服的童蒙和基路冰站在大门口看着一左一右踩在凳子上的他们俩。他们都只穿了居家的宽松卫衣,一个黑色一个白色,都没有穿外套。
童蒙疑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低声地说:“他们也没沟通,怎么能对得整整齐齐的?心有灵犀?”
基路冰抬起头对他,眼睛笑得弯弯的,说:“我长大了也可以!”
童蒙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好,等你长大。”
基路冰低下头,笑不出来了。
回到屋里,童蒙脱掉了羽绒服要求要自己贴窗花。他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窗花扭头问:“正了吗?”
基路冰率先抢答:“正了正了!”
徐巽一手拿着相机、一手压着基路冰的头让他闭嘴,低声说:“你看得见吗你!”
童蒙笑了笑,也没管到底正没正就贴上去了。他跳下凳子,说:“小冰说正了,那就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跳下来的动作,童蒙脸上还带着点活泼的笑意。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童蒙穿上拖鞋,把椅子搬了起来,有点外厉内荏地说:“看什么?!”
自己一个都快三十五的大男人,还在小孩子面前这么不稳重。搬着椅子的童蒙不好意思地背对着他们走开了,看起来几乎像是在末路狂奔。
徐巽追了上去:“哥别跑那么急,椅子腿打着你腿呢!”
徐巽跑上去接过他手上的椅子,发现童蒙的耳朵全红了。他们走到了中餐厅里,徐巽放下椅子亲了童蒙一口,说:“哥,你这样开开心心的没什么不好的,我很高兴。”
童蒙跟他说不清楚,顶着红扑扑的耳朵洗手去了。
中午简单地吃过一顿午饭之后,童蒙让徐巽先带着基路冰去睡觉,他带着阮苏去了之前收拾出来的一间卧房。
“好好休息一下吧。”童蒙对阮苏说。他又想起了什么,说:“你好像吃得很少,是不是因为家里的饭菜都是中餐,所以不合你胃口?”
徐巽和基路冰都是大胃王,都很能吃,但是童蒙却注意到阮苏早餐和午餐都吃得不多。
阮苏解释说:“都很好吃,只是我想留着肚子吃晚上的年夜饭。”
童蒙说:“那也不用留这么早……”说话之间他看着阮苏。他一直感觉阮苏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明明是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却带着一种迟暮的静谧。
童蒙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快要碰到阮苏眼睛的时候,忽然又回过神停了下来,收回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就是觉得……”童蒙语无伦次地解释自己有些失礼的行为,“你的左眼这里也有一颗痣,和小巽很像……”
还好阮苏只是笑着说:“没关系,童哥。你也去休息吧。”
童蒙看着他笑起来了,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刚刚其实是想说,你这样笑起来更好看,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你更适合这么笑着……”越解释越慌乱,童蒙干脆不解释了,说:“那我走了,你睡午觉吧。”
童蒙转身走了,心脏一跳一跳的。他抬手摸着自己的胸腔,慌乱之中有些说不出的心疼……为什么……
阮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才关上了门。他转身坐在童蒙给他铺好的床上,低着头仿佛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勒克斯,我会控制好自己不那么贪心的。
童蒙回到主卧后没多久徐巽也回来了,徐巽扑到床上,抱着靠坐在床上发呆的哥哥,亲着他的耳朵问:“哥哥怎么了?”
童蒙回过神来:“没事。”他睡了下来,枕在徐巽的手臂上,脸几乎埋在了徐巽的怀里。
徐巽抚着哥哥的背,感觉到了他此时的迷茫和脆弱。童蒙半晌才开口说:“总觉得小苏好像经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徐巽嗯了一声,像是再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帮不了他……”童蒙失落的声音传过来,说着他抬起头抚摸上了徐巽线条精致的侧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巽的气质和阮苏很像,童蒙看着徐巽左眼眼尾,那里和阮苏一样都有一颗红痣。童蒙想到,有的时候阮苏站在他面前,他甚至都会在恍惚之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阮苏,而是是如死水一般的徐巽。
童蒙张开口,颤抖着声音说:“我也怕……以后帮不了你……”
徐巽抓住他贴在自己脸颊的指尖,啄吻着,他说:“我不会变成那样。再说了……哥哥现在和他是朋友不是吗?无论他曾经经历了什么,只要我们以后好好和他相处,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童蒙点点头,他突然觉得很困倦,于是闭上了眼睛,在徐巽的怀里睡了过去。徐巽圈着童蒙的,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哥哥的发丝上。
那一刻徐巽明白了,勒克斯泉对安格卢斯的爱是无穷无尽、不计回报的。他担忧着今日的安格卢斯,也痛惜着昨日的安格卢斯。
爱是他的生命。
下午,除了坐在餐厅旁边的起居室看盲文书的基路冰,其他人一起做了一顿饭,其实基本上是阮苏和徐巽在做。因为硬菜比较多,厨房里开了抽烟机也有些烟雾缭绕,很快童蒙就被赶了出去。
不过,这也是他们之前说好了的,因为大量的油烟刺激性气体对于童蒙呼吸系统来说不是很好,而且童蒙还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