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夕撇给她一个长垫子,指了指春凳,“去那边睡。”
掌珠抱起长垫子,倒头就睡,今夜太刺激,她好疲惫。
梦里,她躺在贵妃椅上,额头敷着帕子,浑身滚烫。
宫女春兰站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小崽崽趴在椅子上,像泄气的小狗,嘟囔道:“母妃何时能退烧?”
春兰轻声安慰着。
掌珠睁开眼,揉了揉儿子的头,“娘没事。”
小崽崽立马双眼放光,“母妃醒啦!”
掌珠笑笑,有点虚弱,“娘想听曲儿,宝宝给娘哼一个?”
小崽崽立马哼起新学的曲儿,因天生五音不全,跑了调子不自知,很有自信地哼完一整首。
掌珠掐掐小崽崽的脸,“宝宝真乖。”
“明掌珠!”
掌珠被一道低斥惊醒,愣愣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
气氛一瞬间尴尬。
萧砚夕被她掐着脸,表情能杀人。
她赶紧松开手,讪讪道:“我做梦了。”
萧砚夕气笑了,是啊,梦里还喊他宝宝呢。
谁是她宝宝?!
第8章
船舱内,萧砚夕似笑非笑地问:“梦见什么了?”
明明语气温和,可掌珠愣是听出一丝暗火,她咳咳嗓子,“梦见自己发热了。”
“嗯,挺准。”
掌珠眨眨眼,捂住自己额头,烫的不行。
萧砚夕拧了锦帕,糊在她脸上,“发热不好好睡,在这瞎哼哼什么?跑调了不知?”
“......”
“还是说,”萧砚夕说乐了,唇畔带着损人的笑,“你觉得自己音律齐全?”
被他这么一损,掌珠捂住脸,没脸见人了。
萧砚夕递给她一颗药丸,“吞了。”
掌珠坐起来,“这是什么药?”
“太医院的退热药。”萧砚夕挑眉,“你觉得,我会害你不成?”
掌珠摇头,“没……”
“娇气的。”
掌珠觉得他太过苛刻,刚要解释,忽觉臀部伤口又疼又痒,想是发炎引起的发热吧。
她忍着异样,重新躺回春凳,难受地想挠。
萧砚夕看她脸色通红,默了默,扯下她头上的锦帕,又浸在水里,拧干,再次糊她脸上。
尊贵的太子殿下从未亲身照顾过谁,她算是头一个。这份殊荣,掌珠一点也不想要。
“殿下。”
“嗯?”
鼻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掌珠小声道:“有金疮药吗?”
“要来作甚?”
掌珠哪能说臀部发炎了,红着脸,委婉道:“跳进水里时,不小心刮破了手臂。”
萧砚夕瞥她一眼,起身取来金疮药,扔她手边,“自己能行?”
“能!”
必须能。
萧砚夕没再管她,回到塌上,背对她阖上眼睛,鼻端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香料,幽幽花香,很好闻。
掌珠瞄了几眼,确定他不会回头,才挤出药膏,将自己捂严实,小心翼翼脱掉亵裤,反手涂抹在伤痕上。
次日一早,烧还没退,且越烧越重。
萧砚夕下令加速返程,画舫行了一日,终在日落西陲时,登了岸。
此时,掌珠已经烧糊涂了,口里不停念着双亲,以及梦里的小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