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吹凉汤水,递到他嘴边,结果不出所料,他又含住了勺子不松口。
小家伙人不大,坏主意特别多。掌珠努努鼻子,用额头顶他额头。
小崽崽觉得含勺子没意思,松开嘴,舔了一下嘴,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瞠,被汤水甜到了。
他兴奋地伸手去碰碗里的粥,掌珠赶紧抱起他,在屋里踱步。
小崽崽掐住母亲双颊,看着母亲的樱桃小嘴被自己扯大,嘿嘿傻乐。
掌珠看着自己的憨宝宝,既希望他快点长大,能保护自己,又希望他不要那么快长大,由自己来保护。
小崽崽突然发出“唔唔”的声音,掌珠知道,他是在喊父皇。
“你父皇今晚不来看咱们了。”
小崽崽好像听懂了,又“唔唔”两声,好像很着急。
她抱着崽崽,走出屋子,望着养心殿的方向,指给他看,“父皇没有不要宝宝,父皇在忙,明儿再来看宝宝。”
小崽崽像泄气的球,趴在母亲肩头。连小小的人儿都能感受出,父皇不常过来。
掌珠从梦里醒来,心里还在替崽崽感到难过。她翻身面朝外,目光空洞,朦胧月光爬上眼尾,映亮了眼尾的晶莹。
翌日一早,一抹人影徘徊在小舍外。春兰与刘婶对视一眼,跑进卧房,“小姐,奴婢好像看见季六小姐了。”
掌珠放下算盘,提裙跑出院子,左右张望,果然捕捉到一抹鬼祟身影,“季小六。”
躲在草垛后面的季知意站起身,摆手打招呼,“掌珠啊!”
掌珠走过去,拉住她衣袖往院子里带,“你怎么过来了?”
看来,父亲真的没打算瞒住她的行踪。
季知意一把抱住掌珠,“好姐妹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掌珠扭头,看出她眼底的狡黠,掐掐她鼻尖,“你是不是惹祸了,来我这里躲避?”
季知意避而不答,捧起掌珠的脸,仔细打量,“我们珠珠消瘦了,是不是想我想的?”
“别打岔。”掌珠扯掉她的狗爪,“说说,怎么了?”
季知意“嗳”一声,垂头丧气道:“我被母亲逼婚了。”
“......”
“就离家出走了。”
“......”
“我来你这里小住几日,你不会撵我走吧?”
掌珠被她一连三句弄得头大,拉她走进屋子,“到底怎么回事?”
季知意看见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然后开始吐苦水。
宋屹安迟迟不相看,也不定亲,薛氏怕耽误次子娶媳妇,便托媒人去往季大学士府邸,替次子定下季知意,季大学士和夫人对宋辰昭很满意,欣然应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只要双方父母达成一致,儿女们也就顺势答应了。可季知意哪里是深闺女子,哪会任凭爹娘操持自己的婚事?当即卷铺盖逃跑。她早已打听到了掌珠的落脚地,很有目的性地投奔而来。
听完她忿忿的陈述,掌珠想起宋辰昭,挺好一世家公子,还是有为之士,没道理拒绝呀。
季知意握住掌珠的手,“珠珠,我爹骂我不识抬举,说宋辰昭看上我,是我的福气,你不会也这么觉得吧?”
掌珠抿唇。
季知意苦着小脸,“你真这么觉得?”
掌珠摇头,“感情之事不能强求,若是不喜欢,再好也无用。”
“对。”季知意掐腰在屋子里来回走,脑补了一出大戏,“宋辰昭冰冷刻板,无趣的很,真要嫁给他,我就不能到处跑了。到时候,他再弄一屋子小妾跟我斗法,我会疯掉。”
“......”
“珠珠,你要收留我啊。”
掌珠稳住情绪激动的小姐妹,“好好好,你愿意留这,我也多个伴儿。”
季知意眼眸一下亮了,搂住她来回转圈。
有了季知意,这安静的小院总算热闹起来。
后半晌,一主一仆路过小舍,打头的主子叫停马匹,桃花眼环顾一圈,“就这?”
随从忙道:“是的,爷。”
两座小舍靠山傍水,周围景色宜人,陈漾慢条斯理道:“环境不错。”
“爷,这里就两户人家,一户住着一对老人,不愿意搬;另一户刚被卖出去。”
陈漾用银票拍拍随从的脸蛋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在不行银票砸,学着点。”
言罢,走向那对老夫妻的院子。稍许,老两口热情地送他走出来。
看来事情谈妥了。
随从佩服的五体投地,“爷,您动之以情后,花了多少银子说服的老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