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放缓了脚步,轻轻朝着独孤景那儿走过去。
还未走进,便听到了独孤景面无波澜的声音。
“朕不是说过,谁也不许进来吗,你……”他说着,抬眸看到桑竹,整个人愣了一瞬,“你怎么会在这里?”
桑竹走到他面前不远处,用眼眸认真地看了一眼独孤景,在心中仔细将他的模样描绘了一遍,而后才抬起双手,跪在地上,对独孤景行了一个极其珍重的大礼。
“臣,桑竹给陛下请安,愿陛下万寿无疆。”
独孤景沉默地望着他,半晌没有言语,桑竹没听到他的声音,便一直跪在地上,两人像是在进行无声的交手。
过了一会儿,独孤景像是认输似地开口道:“起来罢,爱卿如今来见朕,可是那件事想清楚了?若是想清楚了,朕现在就去叫太医……”
桑竹抬起头,却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膝行了几步到了独孤景的面前,在独孤景惊讶的目光中,他将双手躺在了独孤景的膝盖上,目光温柔中带着卑微祈求的意味。
他说:“陛下,留下这个孩子吧。”
独孤景直起了身子,神色复杂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桑竹,思绪百转千回,最终打算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正要开口说不许,就被桑竹哀切的眼眸给震住,一时间竟不知道开口要说些什么。
他从未看到过桑竹如此悲伤的模样,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什么时候?
独孤景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对此有印象,桑竹好像在前世的时候,也曾露出过这样哀伤的眼神,可是为什么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陛下……”桑竹轻轻唤着。
独孤景被他从无尽的回忆中唤醒,看着面前的桑竹,便想到了前世的那个逆子,心中无端地就暴躁了起来,面色也冷了下来,胸口的起伏剧烈了几分,声音暴虐地道:“桑竹,你好大的胆子,朕说不许留就不许留,你最好给朕老实……”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桑竹站起身,竟直单膝跪在了他身旁的椅侧,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就吻住了独孤景的嘴唇。
“唔……”独孤景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人强吻的一天,他想拒绝,将人推出去,可是身体却沉溺其中,甚至开始了有几分主动。
亲吻间,桑竹的衣裳有些散了,独孤景拽住他的腰带,用力一扯,桑竹的衣裳便滑落大半,半褪不褪地依托着手腕挂在腰间,白皙如美玉一般的皮肤出现在了独孤景的视线中。
就在他眼眸深沉地打算将人搂在怀里做更多的时候,桑竹摸到他下身的挺立,便忽然放开了他,背对着独孤景将自己的衣裳一点点整理好。
好一招欲拒还迎。
独孤景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心中有了几分怒意,冷笑一声道:“即便是你勾引朕,朕也不会答应你荒唐的要求,那个孩子,朕绝对不允许你生下来。倒是你,好一个桑爱卿,朕还想问问你,这般不择手段的想要生下朕的孩子,你究竟在图谋什么?难道现在的位置你还不满意,还想要朕的江山不成?”
他的质问一声比一声严厉,正想怒斥他跪下认罪时,便看到桑竹瞧着自己落泪的模样,再搭配着前几日桑竹大病过的惨白脸色与开裂看得见血丝的嘴唇,他下意识就站起来朝着桑竹走了两步,半道却忽然止住,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孤景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想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安慰?
他握紧拳头,懊恼地放下手,故意冷了面上的表情,挪开看着桑竹的视线,想硬起心再说几句刺激对方的话,忽然怀里出现了一个柔软的身子,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桑竹紧紧地搂着他,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嗓音哽咽,泪水很快就让独孤景的胸口感受到了湿意:“陛下,您当真好狠的心。”
他说的是现在,也是前世的那一场故意死在他怀里的设计。
独孤景强忍住自己想要微微弯腰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的欲望,嘲讽地道:“比起狠心来,爱卿可是胜过了朕千百倍,呵。”
宠爱了他这么多年,最后他竟然会将剑指向自己。
桑竹抬起微红的眼眸注视着独孤景,心里感觉现在的陛下有几分奇怪,他心思一转,便决心以后再慢慢观察,眼下最重要的,是说服独孤景心甘情愿的留下这个孩子。
说来,原先的自己也真是傻,若是独孤景真的这么狠心,那便应该直接叫人把他给绑了,再将堕胎药给他强行灌下去不就解决了吗?
可他却始终没有那样做,到现在为止,却还嘴硬心软的想着让自己愿意。
这个人啊……
桑竹忽然轻笑了一声,引来独孤景诧异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手温柔地抚摸着独孤景的脸庞,声音沙哑而柔和地开口道:“陛下若觉得臣怀着这个孩子是心思不轨,那臣愿意让这孩子与陛下划清界限以自证清明。臣在外人眼中亦是男子,却因为这幅身子,已然打算终生不婚,自然膝下也从未曾想过能有孩子。如今有了这个孩子,臣便把他生下来,跟着臣姓桑,等过上些时日,臣再找一个清贫人家的女子成亲,到时候便可对外宣称,这就是微臣和那个女子的孩子。这般,那孩子便绝无攀附陛下的可能,陛下对此可有满意?”
独孤景忽然就控住不住地被怒气盈满了大脑,他紧紧抓住了桑竹的手腕,怒吼出声道:“朕不允!”
桑竹故作不解地望着他,微微皱了皱眉道:“陛下为何这般生气?将微臣的手都抓疼了。”
独孤景放开了他的手腕,却依旧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忽然他一个弯腰就将桑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内室的床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