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所能做到的事
炼化,是炼金的始初。
[分解],是炼化的起源。
[析成],是炼化的前提。
我上炼金的第一课,导师就告诉我,炼金术师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力量,只是法师体系下人数微少的分支,甚至许多时候被与药剂师、锻造师等同。想凭借炼金功成名就,还不如穿上华美礼服去宴会厅里亲吻贵绅们的脚。
但对于没有魔法天赋,也没有剑术才能,魔力和体质都奇差无比的我而言,炼金是唯一不需要先天素养的,公平的学术。
具有自我意识的高阶魔法书鄙夷我,身负强悍剑气的剑术秘籍拒绝我,只有炼金术是我唯一读得懂的典籍。虽然那些长脚的炼金课本也时常嘲笑我。
但只要做好准备,以我微薄的魔力,也能启动炼金的秘仪。
在我血液流淌过的质层内,世界也会为了如此渺小的我而改变。
——房间里亮起了无数光点。
在光芒的映照下,本就采光不足的室内显得愈发昏暗。墙壁、地毯、桌椅、床铺,每一个我曾碰到的地方,都亮起了我留下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吐出的血,我流过的汗与泪,呈现或喷射或滴溅的形状,更多的,则是我的指纹。我被拖曳着在各处留下的掌印、拖痕,全都覆盖上荧光材料一般,亮起幽幽的荧光蓝。
整个房间就像血腥的作案现场,受害者曾那么努力地挣扎过。
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快得葛雷德和骑士都来不及反应。
骆驼毛缝制的地毯,黄金镶镀的桌椅,原木整切的立柜,象牙雕刻的摆件,秘银打造的餐具,所有装点了矿产的物件——世界,冲他们伸出了手。
无数细长的尖刺从四面八方刺向了他们!
房间内的一切都成了生长的枝丫,所有材质都化为最原初的质材,肆无忌惮地、奇奇怪怪地长出水流、藤蔓、触肢一样灵活柔软、却又锋锐如剑的尖刺。从脚底、从周身、从头顶,从整个空间向内坍压,化为潮浪、林海、虫群,席卷、裹挟、穿透人类之身。
[建构],是炼化的本质。
“这、这是什么东西!?”
葛雷德的惊叫很快被在我面前合拢的质材吞没。
他们几乎完全被淹没在里面了,我看见葛雷德身上不断亮起魔法和炼金的光芒,他也开始念咒,但我操纵被我[建构]成触须的质材,直接一大口地堵进他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闭嘴了。
我猖狂地大笑起来,笑得很大声,生怕被质材淹没的人听不出我的愉悦。
“傻逼,哈哈!要不是你非要把我的指纹按满这房间、咳咳……又傻逼地自以为是、哈哈、咳……我、咳!我还找不到机会呢!傻逼!”
我缓了缓。
“顺带一提,别想着用伯克利刺激我,蠢货。”我说,“他才不会跟你提起我,他巴不得我离你这种渣滓远远的,永远都不要踏进他踩过的坑。”
放屁啦你!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伯克利可没那文化,说那么恶心的话。
他清楚得很我是个什么尿性。
“喂,你听见了吗,傻逼?”
没有人给我回应。质材在我面前形成一堵坚实的墙壁,但我能感应到里面的人肢体动来动去地在准备反击。
其实现在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过他们走门是不可能的,就算能从门出去,说不准会遇到其它人。而他们必定不可能帮我。
我的眼神移向房间里的唯一一扇木窗,它就在离床不远的位置,高高的,很窄很小,没有成年男人的肩宽,高度目测不超过我的小臂长。
用于通风采光不太够,也无法容纳骑士那样壮硕的体型……但我应该可以穿过去。
可我实在没力气了。我动弹不得,连擦擦嘴角的体力都没有,四肢虚弱地垂在床上,勉强维持跪坐的姿势,无力得只能任由血液从我嘴角咳出,咳在我身前和前胸。
好痛。
体内体外都像是要死了一样。
纵然尽力拖延了时间,准备也还是过于仓促,我所有魔力都被榨得干干净净,但[建构]还在嗷嗷待哺。这是个无底的深渊,只能拿命往里填。
我试着动动手指。
但似乎我仅剩的体力都被我用来叫嚣了,我尝试牵动肌肉弯曲手指的举措只换来了一阵掏心窝子的刺痛,真是十指连心,一痛全都痛。
“呵……呵……”
我呼吸,管风琴漏风的声音斯拉斯拉地从我肺部里挤出来,同时挤出的还有不知道是哪个脏器这么能漏一直在漏个不停的血沫,这次还漏出来一点儿碎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深沉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能怎么办?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