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真变态,蜂真可爱含人X蜂,人吸蜂的一些变态行为,慎入
还未消化、被我囫囵吞下去的碳水化合物、蛋白质和脂肪,保持着它们进入我食道的形态,混着胃液和酸水一汪一汪地滚进了下水道。我吐了个昏天黑地,油汪汪的吞咽物擦着我的舌根涌出去,引发更多泄洪的冲动。
最终我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我撑着盥洗台,吐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才慢慢洗了把脸,脱力地、徒劳地……将额头抵到镜子上。
水珠汇聚到我的鼻尖,我剧烈地喘着气,大口大口潮热的吐息喷洒在冰冷的镜面,蔓延开丛丛白雾,如附骨之疽,生于腐肉中的蛆虫,扎根传染的瘟疫,在我的鼻梁和镜子之间的锐角里回荡。
我脑子里又开始冒出稀奇古怪的念头,那些泡沫似的碎片在我眼前浮起又消散,大量无意义的讯息如同冲刷海岸的潮汐般清洗我的脑海,试图带走我的痛苦和崩溃,可它们失败了,我身体的生理性自救措施,我大脑防止自身崩溃的堤坝,都在我汹涌的泪腺下败退,于是我开始哭泣。
我知道我不能哭出声,会被别人听见,宿舍用砖石砌的墙壁隔音效果并不好,尽管夜晚正是这栋特招生宿舍内人烟最寂寥的时候。我无声地哭,我想我大概是还留存有理智的,不然我如何控制我牙齿咬得嘎嘎响,命令我的下唇用力往上努,抵住上唇,让声音的微流没有一丝逃跑的缝隙?
可我听到了我的哭声,从鼻腔,从咽喉,从胸肺中嗡鸣出来,如同发动机打着了火,哪怕车辆一动不动,汽油也在熊熊燃烧,然后我明白,理智是无济于事的狗屁,我就是感性生物,会在某个突如其来的时刻哭得一塌糊涂,不论是因为朋友,半身,陌生人,还是我自己。或许仅仅一片雪花的落下,也会引发我不堪重负的雪崩。
我唯一能理智地去做的,就是打开水龙头,让哗啦啦的水柱声愈发喷涌。
我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独自嚎哭,张牙舞爪地挥舞我的四肢,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猴子,在独角戏里开拓我的迷惘和荒芜。
仿佛全世界的人类都已经毁灭,五亿多平方公里的地球表面只剩下我一个活人,我会孤独地在宇宙中漂泊,孤身面对广袤宇宙、无垠黑洞中散溢的孤独和恐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真是奇妙的生物。
我刚刚,也就是半小时之前吧,还表现得那么成熟,我自己都佩服我的急智,觉得我真是世界上最有种的男人,没给上辈子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丢脸。
可我关上了门,我吐了一场,我忽然受了天大的委屈,受尽了命运的折磨,吃尽了人生的苦头。
我再也回不去生我养我的红色土地,再也见不到拉扯我长大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再也听不到他们用或字正腔圆或乡里乡气的音调喊我的小名,再也吃不到一碗粒粒分明的白米饭,再也不能接受教育,永远失去了考上大学、出人头地、尽孝送终的机会。我的家人会难过吗?会想念我吗?逢年过节会给我烧纸吗?我希望他们给我立碑,不为别的,为每年我坟前能燃起一炷香火。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我没有家,没有国,没有人在这里等我,曾培养我塑造我养育我的一切都永远留在了我无法到达的远方。
我要在这个充满黑暗、暴力和强权的时代拼尽全力为活下去而奋斗,我要断手断脚断骨头,制造爆炸、利用朋友的尸体、逃亡、目睹人被杀,以及杀人,然后才能多呼吸一口污浊的空气。
遮住我耳目的人气儿离开了,脱离了虚伪的繁华市井,我便没有力气再伪装坚强,我本就是懦弱无能的人,不成熟也不伟大,长大了依然想妈妈。
我的心脏像发动机一般嗡鸣,眩晕感涌上大脑,我感到缺氧,我用力地、用力地深呼吸。
然后我又看到,我的手在发抖。我抻开五指摁住镜面,皮肤和筋骨的战栗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小臂、手肘、大臂,我紧紧盯着我的手,以至于我的瞳孔也随之颤抖——
‘嗡。’
细微的嗡鸣在我耳边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块小方巾,就像幽灵披着的小床单那样,慢慢飘到了我手边。
两只漆黑绒足从方巾下探出,如同揭开舞台的帷幕,又如同掀开新娘的红盖头,拨开方巾的两角,露出一个竖着两根小触角的脑袋,有着黑黄相间环纹的胸腹。一对有无数切面的宛如宝石的复眼安静地看着我。
我的蜂,重新出现在了我眼前。
“嗡。”
他又叫了一声。
对,蜂是会叫的,他有发声器官。只是他的声音和他翅膀振鸣的声音极为相似,连我也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在说话。但我一厢情愿地将之统统视为他的叫声。这样,他的每一次飞行,都像是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绷不住了。
这眼泪水更不听我使唤了。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豆大的泪花就簌簌下落。
蜂头顶小方巾,飞到我眼前,前足捧起方巾的一角,替我擦了擦眼泪。
我一把把他捞进了手心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蜂,我的蜂。
他小小的一只,翻过身,身体像液体一样伸展,娴熟地摊平了,从一个巴掌大摊到两个巴掌大,冲我张开六只绒足,袒露出覆盖着一层短绒的节肢状的肚腹,像个时刻准备给我按头的六爪按摩仪。
我一头埋进他的胸腹里,鼻梁顶到他的肚腹,深深地嗅闻他的气息。
他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依靠我的魔力构筑起来的躯壳,闻起来和我一模一样,抚摸他如同抚摸我的半身,与他接触就像是遇见了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他摸起来的手感其实并不如猫猫狗狗好。
没有蓬松茂密的毛发,也没有温热悸动的身躯,我触及到的是覆盖着一层短绒的外骨骼,一层骨片般纤薄的构造包裹着蜂的肢体,时刻提醒我,我寻求安慰的和正在安慰我的对象都是非人之物。
但好安心。
蜂的六只足,比猫猫狗狗还多两只,他的六只绒足都安慰地搂抱着我,是三人份的保护。
我好喜欢。
我像个变态一样抚摸他的身躯,摸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短绒,指缝深深地从他背脊边缘插进他虫足的缝隙里,圈住他足肢的底端,摩挲胸腹和足衔接处有些毛毛刺刺的较长的绒毛。
我拨高它的前足,这很轻松,只需要指腹抵在他的前足下方,往上轻轻一拨,蜂的身体就会驯服地为我敞开,让我能痴迷地揉捏他前胸的一圈‘围脖’,这是他浑身最毛茸茸的部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唔……”我埋进小小的围脖里,忍不住发出被安慰到了的哼声,故意往上蹭,把他的毛毛都逆着刷上去。
蜂的中足温柔地簇拥着我,一下一下地在我鬓角边抚摸,轻轻把我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耳后去。他仰头望着我的方向,我知道他复眼里的每一点眼珠都在看着我——倘若不是我召唤出了他,与他朝夕相处,我实在想不到一只虫族可以有这么细腻的情感表达。
但正是因为他会不停地给我回应,我才会情难自禁地在他身上寻求更多,哪怕他只是一只蜜蜂。
我一边吸他,一边左右开弓,一只手玩他的前足,一只手捏着他的后足。他的体型恰到好处,我只要把他捧在手上,就能左右同时玩耍,并留出中间的位置给我抒发我肌肤接触的欲望。
他的后足相对而言比前两对要长,被我捏着根部和末端,还有一截前肢探出来,搭在我指背上,时不时翘一翘,就像一双难以忍耐的长腿,抬起来轻微地发抖,和人的反应没什么区别。
他的翅膀张开了。
这是被我摸得很舒服的表现。
他的两片翅膀总是像纱衣一样覆在背上,长度能到达他的蛰针根部。飞行的时候快得看不到残影,认真起来可以当武器用——虽然杀伤力有限,不过至少他的翅膀边缘比我的指甲更锋利——但现在它们软软地垂下来,颤抖地舒张开,姿态又是那么轻盈无害。
我知道他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