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大滴大滴溅在水中,阿喑靡的嘴角也在渗血。
他的眸子至今还有些无神,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没有一丝反应的时机,他只靠半寸本能,保住了这条小命。
反应过来的当下,他的指尖在泛红的池水中抑不住地颤抖,他浑身都不可控制地,被一种迟来的恐惧压迫着。
他在温水中渗着冷汗,疼痛来得迅速又麻木,他想起身抱住他的小美人儿,四肢却像被镣铐锁住般难以动作。
而戚无别虚握着剑站在池边,剑尖微微触着水面,他像握风一样握剑,却在方才一瞬,险些一招杀了阿喑靡。
此时的他身姿寂寥清高,一身玄衣在湿热雾气中垂得深沉,他低头看着玉床上的人,看着苏孟辞泛粉的肌肤、湿润的墨发,和被衣袍稍稍掩盖的腿间旖旎。
一股烈酒般灼痛的滋味从胸腔烧下小腹。
他奋力将目光从苏孟辞脸上挪开,然后冷冷地望向阿喑靡。
他的脸像覆在阴影里的寒玉坚冰,双眸却是岩浆烙铁。
阿喑靡刻意不去看苏孟辞,虽然他很想看,可他更希望双方针锋相对时,谁都不要注意他的小美人儿。
“我料到你是我的情敌,却没有想到你如此厉害。”阿喑靡刚一笑,唇角便滑落几滴鲜血,他却并不在意地抬指擦了一下,就像擦去几滴美酒一般闲适,“怪不得小……他会带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无别没有说话,反倒朝玉床走近两步。
阿喑靡着急地一动,牵扯得胸膛伤口血流不止,他只得停在原地,紧紧按住伤口,平稳气息以免失血过多。
但他牢牢盯着池岸,像只鹰一样。
他比谁都清楚此时的小美人儿有多么迷人,他的香早就渗满那人身体内外,迷药的效用淡去后,那种香气只剩下催情的作用。
那里躺着的,是被他撩拨开的花苞,他当然不允许别人品尝那颗果实。
所以戚无别俯下身去,刚碰到他的小美人时,他心中就酸胀难忍。
戚无别半跪在玉床边,他分明不想看见这人的脸,他分明满心鄙夷和唾弃,可他竟然被魇住一般,不受控制将这人扶起,还任他昏睡着撞在自己肩上。
他被迫看着苏孟辞的颈项、锁骨、胸膛、小腹,他愣了一下,然后左手的剑像弃物一样被他松开沉入水底。
他将苏孟辞抱了起来,卷上鼻尖的那种陌生香气让他怒火暗烧。
在他瞪向罪魁祸首前,对方竟先发制人道:“随便碰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中原人的作风。”
他的目光随之阴沉至极,“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喑靡浑身都为那不加遮掩的杀意一震,他不太理智了,可本能在劝告他不要张狂。
但很显然没有什么用处,阿喑靡仍忍不住挑衅:“让我猜猜,像你这样的情敌应该不多吧?只要对付了你,大概就没有人再与我抢、也没有人抢得过我了吧?”
戚无别压低眉头,“你在疯言疯语什么?”
“我看见他时,就觉得自己生在世上,只是为了见他。”阿喑靡在水中一笑,满眼坠入情网的天真,“中原人向来好客大方,而他对我如此重要,不如,把他让给我?”
戚无别猛地抱紧怀里的人,目光阴冷之余流出一抹讥讽,“你看上他什么?他有什么好的?”
“人们看见鸟觉得可爱,看见花觉得美丽,看见水觉得温柔,而我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一切。”
戚无别嗤笑一声,像过来人一般不吝赐教道:“你瞎了眼。”
“那么把他给我。”阿喑靡的眼神认真无比,“既然你没有那种意思,那么,把他还给……”
阿喑靡话没有说完,就目光一变,猛地在水中一动,却只避开一支足以毙命的暗器,另一支暗器瞬间没入他的肩头。
呕出一口鲜血时,他庆幸那暗器上没有淬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以为对方腾不出手,便没有那么大威胁了,没有想到还是冒进了。
他抬起头时,对上了戚无别的视线。
对方目光中的杀意冷得骇人。
而那种杀意,被眸中顾虑拦阻了,最终没有落到实处。
戚无别转身要走,他立即按住池边,却连翻上岸的力气都没有。
“你想做什么?把我的……把他带走,你想做什么……”
戚无别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就为了他,你不想活了?”
阿喑靡明白,自己不能再动,更不可能去追,否则即便对方不出手,凭身上的伤势,他也必死无疑。
想活命,他就不能动。
他紧紧握着拳,却不是因为疼,只是心中很不好受,从戚无别碰了那人第一下起,他就没有好受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一见钟情,有这么狠的后劲儿。
虽然有些难受,但也教人欲罢不能。
他带着酸意,紧张地试探:“你想对他……做什么事?”
戚无别忍无可忍回过头来,“你想对他做什么呢?”
阿喑靡不知死活地一笑,“我做过的,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我还想做什么,你不明白吗?”
阿喑靡只能靠激怒他寻找破绽,却没有想到他竟猛地收回目光,压抑着肉眼可见的愠怒,抱着苏孟辞离开了。
似乎比起言语泄愤,有什么更着急的事情要做一样。
阿喑靡一急,奋力翻上池岸,却呕出一滩浓血,动弹不得眼前一黑。
一路上,戚无别都能听到滴答落下的水声,怀里的人湿漉漉的,浑身都散发着温热的香气。
他不记得自己在朝哪儿去,在想什么,回过神来时,苏孟辞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内昏暗,没有灯烛,外面廊下的琉璃灯晃来水波一样的微弱明光。
戚无别没有起身,他两手按在床上,把这个罪不可赦却还有脸睡觉的人圈在身下。
他盯着这人熟睡的脸,即使有意不去看这人的身体,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起先前所见的一切。
这个傲慢冷漠,高不可攀的人,湿漉无力地躺在那里,被拉开双腿,被手指玩弄,却竟然,发出那样无耻的声音,露出那样放荡的神情。
甚至浑身痉挛,带着哭腔泄了出来。
如果他没有去,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按在床上的手猛地握拳,手背青筋暴起。
“一边那样无情,一边又如此……”他心跳狂乱,咬着牙说下去,“如此放荡。”
“你一向如此吗?对谁都如此吗?!”
“夜南风是不是见了你这种模样,才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突然怒不可遏,猛地扣住苏孟辞腰身,面对面将人拉起。
“说话!”
苏孟辞长睫一扇,竟真的恍惚转醒。
这人睁眼的刹那,他浑身一燥,突然觉得这人身上的香气更加浓烈了。
苏孟辞浑浑噩噩,一睁眼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拼尽全力攥住了对方的脖子。
“你这个……混账……”他说着却浑身一软,两腿一酸,后穴抽搐了一下,以致声音里都带着阵情色的轻颤。
即便苏孟辞的手又软又热,攥住他的脖子时毫无威胁,他还是愠怒地握紧了苏孟辞的手腕。
他面颊微红,呼吸粗重,攥不住戚无别的脖子,甚至浑身无力往下一瘫,腿软得跪也跪不住,只能跨坐在戚无别身上。
他挂在戚无别身上,和醉酒别无两样,区别就是热,好热,热得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