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孟辞去见夜南风,将日后安排交待了一番,却没有想到夜南风反应极大,拉住他手不许他走。
“我要和师兄一起去……”
“我要和师兄一起去。”
“你想死,何必千里迢迢去找萧夙?”
夜南风伤口极痛,却仍不放手,可怜兮兮倔强到底,说得话却有些奇怪:“我不如他吗?”
“什么?”
他回头看着师弟的脸,好像看到了一只刚满月的弃犬。
“为什么他来了以后,师兄就只带着他?难道全因为他一张脸吗?”
他这才明白夜南风在说戚无别。
“我带他去京城,是要让他和义父相见。”
“那为何要带他去水茫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脸色一沉,叱道:“我何时要事事向你解释了?”
夜南风险些习惯性地松手认错,却突然想起他师父和戚孤鸣,立即觉得着急,觉得害怕,觉得有些话不说,有些事不做,自己有一日会死不瞑目。
所以他不松手。
“可我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罢了……师兄,你很中意他吗?”
“中意?”他想了想这是什么意思,大约是指赏识吧,“我对武功差的人没有兴趣。”
夜南风眼睛一亮,但仍有些介怀,“他武功并不好,师兄又为何带他去?”
看来不编个理由,这事儿不好收场了,或许与他做了七世混账有关吧,他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个无可挑剔的借口来:“他是落雁候义子,此行除了营救师父,也该寻机为落雁候报仇,天下有资格报这仇的人,也只有他了。”
他言辞肃穆神情认真,竟真让夜南风心中阴霾一扫而空,醋意渐消。
“原来是这样……”夜南风又话锋一转,神情突然强硬,“可师兄不能只带他,此行凶险,师兄带他去,和独闯敌营有什么区别?除非我陪师兄去,否则师兄不能冒险。”
他刚要责骂,夜南风却长睫一扇神情怅然,极尽难过委屈地说:“师兄不明白我有多怕吗?”
他竟忘了自己要骂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师兄什么也不怕,所以毫无顾虑从不回头……”
“可我,怕得夜不能寐。”夜南风紧紧攥着拳,“每次与师兄分别,每次师兄没有音讯,我都怕得要死。”
他冷冰冰道:“江湖人今日活明日死,都是常有的事。”
“我也这样劝过自己,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平白无故地,好像他做了天大的恶事,狠狠伤了这人的心一般,可夜南风自己要为他担心,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想了想,也只有一种方法摆平。
“不如这样。我答应你,此行一定安稳成事,平安回来。”说着,他朝夜南风望去笃定一眼,“你信我吗?”
其实信不信,对夜南风来说都一样煎熬,可他凝望着苏孟辞,还是点了点头。
“信。师兄的话,我一直都信。”
即便这人毫无信用,他也信。
无论这人食言多少次,他都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南风方才情绪激动,又说了许多话,此时平静下来仍脸色苍白,唇缝清晰可见渗了血丝。
苏孟辞便拉起他的手,要诊脉看他伤势,刚一碰他,他就惊得一颤,然后踌躇地将手递了过去。
“师兄……”
他闻声抬头,看见烛光在夜南风眼中欢欣跳跃,这人美目低垂神情沉醉,眉头轻压好像藏了无数心事。
夜南风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悄悄握住他手腕。
他出刀杀人敏锐果断,此时却极其迟钝愚笨,隐约觉得气氛有些古怪时,夜南风已气息迷乱地凑了上来。
他只觉得这人像一团火一样烫。
屋门嘎吱一声晃开,苍狼跳进来,直奔床边,床边两人都愣了一下。
戚无别轻轻一推门扇,不紧不慢地披着月色跟来。
苏孟辞侧头望去,夜南风和戚无别看见对方,各自脸色一沉。
夜南风下意识把他的手抓得更紧,毫不遮掩,甚至巴不得戚无别看个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二人的脸离得极近,再进一步要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只有苏孟辞自己不知道,而戚无别假装不知道。
獠风挤到床边蹲下,拿脑袋蹭着苏孟辞的腿,苏孟辞被迫挪了挪身子,和夜南风离远了一些。
但它还不满足,竟扒起苏孟辞的腿来,他皱眉起身,夜南风不得不松开他的手。
“管好你的狼。”
“我就是要来管它。”戚无别披着月色站在灯影暗处,看起来神色不佳,声音也有些冷厉,“獠风,过来。”
獠风哼唧了一声,不大情愿地慢慢挪了过去。
戚无别背靠着门,夜风撩起他鸦发,吹乱他衣摆,也一阵阵扬到屋里,烛火都晃得厉害。
他疑惑道:“你还有事?”
戚无别深深望他一眼,望得他心里怪怪的。
“你不走吗?”戚无别支着门侧身,像在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还要我替你们关门?”这话不知为何有些刺耳,好像出口时就刻意说得刺耳。
时候确实不早了,他和夜南风话也说完了,方才探了师弟伤势,虽然伤重但已经平稳,不会危及性命。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