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风还没能挽留,他便迈开步子,“你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事不要管了。”
夜南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煎熬极了,与其说师兄在朝门去,不如说是在朝戚无别去。
戚无别侧立门边,神情消闲地摸了摸獠风的脑袋,等苏孟辞走过来,他才抬起头。
苏孟辞先一步出去,獠风也摇着尾巴跟上,戚无别阖上门前,冷冷地瞥了夜南风一眼。
这一眼简直比无数直白炫耀的话还要让人生气。
夜南风喉间一腥,嘴角和眼角一起红了。
出门后,他与戚无别一道回得意居,路上晚风习习,他将今日所议之事说给了戚无别。
戚无别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你自信能胜过萧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阴阳镜所言,萧夙的武功早在他之上了,若是硬碰硬,他绝不是萧夙对手。
对着戚无别这一问,他带笑回眸:“怎么,你怕了?”
这也在他意料之中,他大度提议:“若是怕了,你大可以留在十二楼,我一人去就够了。”
戚无别与他对视良久,才说:“你不是说,只有我有资格替戚孤鸣报仇吗?”
“随便说说罢了,你以为杀手真那么有良心道义吗?”
他说得坦坦荡荡,戚无别却眉头一皱。
“我再如何,也不会假惺惺劝你去做个知恩图报的人。”
“知恩图报……”戚无别墨瞳在夜色中盈盈透亮,话锋一转如剑刺来,“若自己都不知报恩,还如何指望别人记你的恩?”
“你觉得我会为此烦忧吗?”他勾唇一笑,“我自己都以怨报德,又怎会施恩旁人?世上可怜人千千万,若对谁都留情,对谁都援手,那我还做什么杀手?”
他这一世确实是这样的人,只受恩,不施恩,更不报恩。一个不会对别人好的人,怎么会担心被别人恶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说……”戚无别垂着头,声音从紧咬的牙关间挤出般阴鸷,“胡说!”
他疑惑不已,“什么?”
戚无别紧握着拳,望向他的目光刀子一样锐利。
“那夜南风又是什么?”
他稍稍一怔,戚无别却突然上前,抵着他脚尖让他吃惊一避,可他身后只有老树一棵,这一避就撞在了树干上。
“你救他,替他报仇,把他养大,却说自己对谁都无情无义吗?”
他做苏孟辞,又做夜云轻,两世都没被人这样逼问过,当下只觉脑子一空。
“千万人你都不帮,却只救他?!”
戚无别比他的狼还要像狼,愠怒地压上来时把月亮都吞了。
他仰头看见戚无别的脸,对方神情压抑瞳仁轻颤,与他四目相对后,眼眸却像溅火热碳沉入秋水般,无可奈何地渐渐熄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夜云轻……”
从两人面前穿过的风越来越窄,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是因为戚无别越靠越近了。
唇在凑近唇,肩在凑近肩,腰在凑近腰,两人身上的每一寸都在靠近。
两人好像都身不由己。
他的身不由己在于浑身僵住不能动弹,戚无别的身不由己在于控制不住被他吸近。
近到戚无别滚烫的气息洒在他唇边时,他才突兀地开口:“夜南风是个例外。”
两人都没有动,戚无别甚至仍将他身侧手臂按在树干上。
“例外……”这两个字让戚无别心底孽火猖狂,他压抑地问,“还会有下一个吗?”
他说:“不会了。”
起码他记忆中没有了,自己这一世种下的唯一一颗善果,就是夜南风了,可惜最终连夜南风也和他反目,死在了他的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无别猛地甩开他手臂,他一皱眉,吃痛地握住了手腕。
放就放,这么用力是什么意思?找茬的意思吧?这人莫名其妙,从刚才开始就在找茬。
还没等他发火,戚无别转身就走,步履生风衣摆如翼,连肩后鸦发都迎风荡起追不上他。
戚无别走了,獠风却卧在原地看着他,乖得不像狼,像狗。
他心中不悦,握着刀柄站了许久。
然后他想清楚了。
戚孤鸣已经死了,师父还被抓了,戚无别现在没有靠山了,不过是个武功差脾气傲的无名小辈,他还何必违心照顾?
等救出师父,他就可以与这人分道扬镳了。
他这才心情舒畅一些,迈步上去时,獠风立即跟了上来,贴在他腿边蹭他,让他摸头。
但他毫无心情,根本不理会,进了得意居甚至将门锁上,让这畜生回去找他那狂妄的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獠风在外面扒了半天门,他喝了一声后,才没了动静。
他上床睡觉,要争分夺秒养精蓄锐,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越过窗棂看见月亮,他眼前竟闪过戚无别的脸,那人逼近时,好像天狗吞了明月,甚至两眼锋芒毕露,没有满足般,下一口要吞的就是他。
他很是恼火,不愿看见戚无别的脸,可或许是那人实在俊美,他的脸一寸寸遮住月色时,轮廓更像镀了银一般清晰,苏孟辞不得不看他,因为眼前只有他了。
或许夜南风说得不错,他确实有些中意戚无别,中意的只有那张脸。
闭眼多久,他都忘不掉那人的样子,索性不忘了,反正赏心悦目,就忆着那张脸睡觉。
可他仍能感觉到后背贴着的树皮,身前逼近的灼热,和洒在面颊上的沉沉气息。
这让他浑身针扎一样,又痒又麻。
他只好抱住刀鞘,攥着阴阳镜,才安心一些,终于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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