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别烧得厉害，更疼得厉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疼过，疼到他难以忍受。
“疼。”戚无别埋在他颈边粗喘，“疼得要死了……”
他想推开戚无别，看看这人伤口状况，可他刚一动弹，戚无别就不安地抱紧他，嘞得他胸口一闷不说，颈上还一痛。
戚无别咬了他，咬在他脖子上，咬得死狠，咬得他生疼。
他忍不住要还手了，戚无别却松开牙，在他颈边轻舔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惊，“你干什么？”
“我说了我疼，为什么不让我抱？”
“那也不能……也不能咬人呀。”
“那应该怎么办？”戚无别自他颈边抬起头，双唇蹭过他下巴，“你教教我，疼得要死了，应该怎么办。或者说，从前这种时候，你是怎么哄你师弟的？”
戚无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何况是苏孟辞了。
“什么跟什么……”
“既然对我说过的话，早就对他说过，那就把对他做过的事，都对我做一遍。”
苏孟辞听得一头雾水，赶紧摸了摸戚无别额头，察觉他烧得烫人，才明白他是神志不清在说胡话。
戚无别瞳仁轻颤，被他一摸后握住他的手，焦躁地问：“你也这样照顾他？他每次生病受伤，你都照顾他？”
他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道我是怎么熬的吗？”戚无别露出种极痛苦的神情，“你凭什么只对他好，你为什么……要对他好？”
“我、这……”
戚无别眼神一阵冷一阵热，冰火两重一般的极端，爱恨交织一样的复杂。
“为什么不哄我、骗我，让我也对你死心塌地？”戚无别捏住他下巴，凑到他唇边胡乱地说着像是真心的话，“我不配让你花心思哄骗吗？到底要如何，才配得上……”
他手掌翻来覆去贴着戚无别额头想替他降温，“你烧糊涂了……”
戚无别却凄凄一笑。
“何止？我是疯了。”
既然已经疯了，不如疯得彻底一些。
苏孟辞眼前一黑，回过身来已经被他按住后颈堵上了双唇。
戚无别肆无忌惮地吻他，撬开他的齿关，舌头舔弄得他浑身发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碍于戚无别的伤，不敢用力推拒，却让这个吻愈发若即若离的缠绵。
“你的味道好甜……”戚无别捏着他下巴，退出来时意犹未尽地看着他，“你也让夜南风尝过吗？”
他的脑子已经被挖空了，什么也不知道，不过被亲了几下就浑身酥软，甚至气息不畅，虚弱地喘着气。
他的反应让戚无别心里好受了一些。
戚无别仰头啄着他嘴角，有些紧张地问他：“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他回过神来，赶紧擦去嘴上湿润，正经又认真地回答：“你说‘带你回家’。”
戚无别别过头去，两耳通红不能再看他。
“你心里，当这里是家吗？”
他不理解这句话的深意，更不明白这对戚无别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曾在这里被养父收养，这里当然算是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无别满心波涛，难以平静。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从这个仇人口中听到感谢听到道歉，更想不到这人会像他一样看待一处偏僻山郊的破房子。
他没有妄想过自己还能有家。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低头靠在了苏孟辞肩上。
苏孟辞想扶他躺下休息，却被搂住不放。
雨还在下，他对戚无别说：“你躺下睡吧，我出去看看。”
这句话却让戚无别睁开了眼，“我不睡。”
他体贴道，“你不想睡，就靠在床上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戚无别烧得厉害，话却说得清楚：“你非要出去？”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么想丢下我？”戚无别神情委屈，随后一发力，搂腰将他拽倒在床上。
两人四目相对时，戚无别竟先无措地躲了一下，在暗处让目光平静了一些，才敢重新看向他。
“陪我睡。”戚无别自己耳根一红，手上却不容抗拒，将他的身子牢牢圈住。
他本想起身，却想起这人是他的债主，既然要还债，难免得迁就一些。
“好，那就躺一会儿吧。”
他答应得这样干脆，戚无别反倒觉得奇怪，然后偏偏在此时，想起仙姝楼的老板娘说过，他师兄弟二人常常同榻而眠。
他胸中立即涌上一股酸涩，而他不想再提夜南风。
江湖有多纷杂，这一间陋室就有多静谧。
戚无别烧得厉害，其实一直昏昏欲睡，可他偏要睁开眼，硬撑着望着苏孟辞。
谁被人这样看着，都会有些不自在，更何况戚无别不仅眼睛生得好看，眼神更和体温一样发烫撩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忍不住说：“别看着我了。”
戚无别也不想看他，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舍得闭眼，只能朝枕上埋一埋，不以为意道：“我只是睡不着罢了。”
苏孟辞哑口无言，这人分明像小孩子打瞌睡一样，随时要昏过去了，却说自己睡不着。
他不说话，戚无别艰难地挑起沉重的眼帘，嘴硬道：“我疼得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
小孩子求大人哄，还要撒撒娇抹抹泪，这人倒好，说得理所应当不容商椎。
他哪有什么故事能讲，虽说从前读过不少野史杂书，但他可没有评书先生的口才，书里的故事他只会看不会讲。
“夜云轻……”戚无别催促起来，只觉伤口越来越疼了，不知不觉薄汗已湿了碎发。
他分明从不怕疼，很能忍疼，即使疼晕过去也不会哭不会喊，可他现在疼得忍不住，不抱着这人，不听这人的声音，他觉得要疼死了。
他见戚无别俊脸苍白神情痛楚，哪里还敢推脱这等小事。
他想了想，觉得只有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可以讲一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前有个穷苦孤儿，二十来岁年纪被雷劈死了，死后到了地府，才知道自己先前做了七世恶人，欠下累累债目，实在罪不可赦，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苦才行。”
戚无别不知何时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描摹一遍后紧紧抓住。
“然后呢？”他虽然追问故事的后续，可心思却不在故事里。
“然后……然后酆都大帝给他机会去往前世赎罪，他便勤勤恳恳一世世还债。”
戚无别美目一挑，沉沉望着他，“还的是什么债？”
他迟疑了一阵，他不记得第一世的经历了，所以脑子里没有答案，可嘴却自己答了：“是……情债。”
答完以后，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何出此言。
为什么他不答是血债、钱债，或其他各种债呢？
“情是还得清的东西吗？”
“还得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无别又问：“用什么还？”
他答不出了。
戚无别昏昏沉沉将他拉近，像块热碳一样埋在他颈边闭上了眼，声音恰好够他听见：“也用情还？可是缺斤少两怎么办？既然欠了情债，就说明还不清，一般的情爱有什么可欠，他欠下的一定是似海深情。”
“也不见得就还不清吧……”
“如果还得清，他何苦欠了一世又一世？难道不是越欠越多，才积了满满七世吗？”
他竟无言以辩，只能说：“究竟是我讲还是你讲？”
戚无别却不再说这件事，闭上眼蹭了蹭他脖子，声音越来越轻：“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他被搂得不敢动弹，还有些痒，戚无别迷迷糊糊甚至想拉开他的衣服摸进来。
他想阻拦却无处下手，戚无别昏沉地攥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唤了他几声，然后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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