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别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地粗喘着,看见自己的手后,他立时觉得浑身冰凉,好像又站在冷雨中,大脑一片空白忘了呼吸。
他不记得那之前的一切,不记得自己如何本能一样冲去护他的恩人,不记得自己何时握紧匕首一刀刺透了那人心窝。
但他记得后来传遍全身的震动,这种震动和他无数次设想手刃仇敌时的期待一样,可他却没有一丝该有的快意。
站在崖边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感觉自己也死了,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他以为报了仇他才能好好活,他一直那样以为,可为什么报了仇,他反而生不如死!
他只能像数日来一样酗酒,关在屋里醉得神志不清了,就开始画画,在这种时候他才有一丝活着的感觉,像小时候一样,疯狂地画着那个人,想象如何和他见面,如何宣泄恨意,杀了他以后如何天朗云清。
可酒壶一翻,酒水打湿纸张,画上的脸碎成两半时,他猛地清醒。
他已经报仇了,亲手报过仇了,为什么他的心好像被打烂了泡入苦水埋进黄泉一样又疼又冷?
他猛地挥落桌上所有纸笔砚台,却仍有零散画像落在桌上,他一把按住想要撕碎,却在看见画中人时呼吸一窒,颈项手背青筋直冒后,他猛地伸手握住腿间狰狞的欲望,再难克制地发泄起来。
“夜云轻……”
他将画狠狠揉皱,闭上眼却还是那张脸,月色下的冷淡、醉酒时的迷离、落水后的湿润、屋檐上的生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粗喘着,劲瘦腰身不住收缩,欲望肆无忌惮地怒胀。
他真的疯了,才会觉得自己正吻着那人的唇,攥着那人的腰,在一片手指曾感受过的湿软里肆意妄为。
“夜云轻……夜云轻!”
挣扎许久后,他终于释放,撑起身子看汗水溅到纸张上后,他伸手将满掌白浊按在了笔墨描摹的那张脸上。
心中的酥麻畅意涌遍全身,他突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从这一天起,他变本加厉地找着那个人,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包括陆葵。
但他知道,那人没有死,没有死,一定没有死!
盘龙江七分坛是他的地方,他的住所也守备森严偏远僻静,可陆葵还是闯了进来。
陆葵踹开他的屋门,让大片阳光照进来,看到满地的画像后,立时震怒地甩了鞭子。
他烂醉如泥倚坐桌角画画,对落在身上的鞭子毫不在意,直到面颊一疼,他才挑起凤目,陆葵却已丢下鞭子扑过来,焦急地抚上他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把攥住陆葵的手,一阵冷香让酒意散了大半。
“我很好看?”
陆葵看着他脸上一道肉色细痕,又心疼又生气,“没有这张脸,你早就死了!”
他笑了,“既然好看,他为什么不喜欢?”
“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陆葵怒不可遏,站起来举了鞭子想要再打,却害怕又伤了他的脸,气不下只好扭头就走。
他摸了摸脸颊,看着指腹腥红道:“真是那样就好了……”
真是那样无耻地骗他,勾引他,迷惑他,谋他的色贪他的武功就好了。
起码这些东西,他远胜过夜南风。
皮相是天生,武功却是他多年血汗换来,他那样拼命爬上来,凭什么不能胜过夜南风!
第二个不请自来闯到他房里的,是叶不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年来,这是叶不凋第一次居高临下对他说话,也明白这或许是自己最后的几句话了。
叶不凋来劝他,不要让二小姐伤心。
“夜云轻一定已经死了,七坛主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冷落二小姐?就算他没死,找到了他,七坛主又要如何?”
“如何?”他仰头倒酒,半醉不醉地擦去嘴角酒液,“让他,生不如死……”
陆岳要的是整个江湖,他要的只是夜云轻,当初他就说了,他不止要夜云轻死,他还要让夜云轻悔不当初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