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像要等他一个承诺一样。
他脸色青白交替,总之很不好看,却也只能抬头对夜南风委婉道:“我今日实在累了……”
夜南风一阵伤心,为的却不是他的婉拒,而是自己的不值得信任。
“师兄别怕,我只是带师兄回去休息。”
转身前,他又看了戚无别一眼,心道这人总该安心回去了,戚无别也果然曳着缰绳调转了马头,只是动作极慢,身影勾出千丝万缕的缠绵,终于一道声音落下,斩断了那些不舍。
“夜云轻,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记在心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那人便扬长而去,玄衣鸦发顷刻融入夜色,他下意识回头时,已经寻不见了。
待他回房沐浴好,从屏风后走出,夜南风已换了一身轻绸宽衣坐在桌前,烛光一洒,紧实肌肉在松散衣领下轮廓清晰。
夜南风已在其他房中洗去血池血腥,所以才敢上前牵他的手,拥他到了床边。
两人一个坐在床幔阴影里,一个被烛光笼得温暖。
夜南风低头摩挲着他手上指环,眼睫被光照得毛绒绒的,连身上都有淡淡清甜。
他沐浴时想了许多,便先试探开口:“今日的婚事,就不作数了罢……”
夜南风抬起头来,出人意料地对他一笑,“好,不作数。”
这人这样好说话,他竟一时哑然,但夜南风又扶着他的腰凑近,把话说了个完整:“这样的婚礼怎能作数?我想过了,等我的事办完,我就带师兄回江南,好好和师兄完婚。”
他浑身一震,惊觉这话十分耳熟。
“师兄……不愿意?”
即便内心惶惶,他仍强定精神,点头回道:“愿意,就照你说的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南风立即笑了,笑得比从前又天真乖巧了数倍。
心里惶然的滋味更盛,他却不得不借此问道:“不能现在动身吗?为何还要等?”
夜南风将他抱到腿上,乖乖回答:“因为有件事要做,还得耽搁些时日。”
这人毫无防备地咬了钩,他也不客气地追问:“什么事?”
“替萧夙办的事。”不等他再问,夜南风便自然而然解释起来,“具体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自己也不大明白,过几日我弄明白了,再仔细告诉师兄。”
“好。”
他除了应下,也别无他法。
夜南风毫不生疑,拥他躺下后用内力熄了灯烛。
他靠在师弟怀中,悄悄探手到枕下摸了摸阴阳镜,这才安心睡去,却不料久违地做了个梦。
他一开始就知道是梦,梦里的他好像到了世间最纯白无暇的地方,周围朦朦胧胧像是有雾,又像在飘雪。
虽然在梦里,他却觉得此处很亮,这亮光与烈日不同,有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又有种寡淡的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感觉久违地让他想起一个人,他走了一阵,果然望见了那道人影。
夜斐执着伞,像在风雪中苦站许久一般,眉目凉得透骨。
他刚一走近,就看到师父一身寒意,像雪雾一样扑飒扬起。
而夜斐整个人,好像被无形的冰俑囚禁着一般,动弹不得,迫切痛楚,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可他师父已经死了啊。
当他想到这一点时,梦也要醒了,纯白的天地快速远去,夜斐很快成了遥远一个白点,而他终于听见了夜斐模糊不清的话语:
“……了我,放我……走……”
醒来时,梦中那霜白寒意也被带了出来,使他一下觉得很冷,以致看见身前空着的半张床时,心头都跟着空荡了一下。
这错觉转瞬即逝,他再如何入戏,也不至真被俗世柔情惯刁,冷了便想有人抱着。
他这样想着,起身披了个外袍,却隔墙听见阵急匆匆的脚步,不多时屋门就被推开,冷风吹得他一颤,屋外雪光立即被门掩住。
“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南风大步迈到床边,却只在脚踏上抵膝半跪,呵气暖了暖手,才小心翼翼摸上他的腰,解释道:“我一直在的,见师兄睡着才出去,但只走了一刻钟!”
他微微皱眉,不知自己方才是怎样一副没出息的表情,竟至于让夜南风如此心疼地解释。
夜南风却更慌了,两膝都跪在了脚踏上,眉眼向下低垂,委屈至极。
“萧夙来找我,我不想吵了师兄才出去……绝不会有下次了!”
那两个字让他一下警觉,“萧夙找你?”
“嗯,与我谈事,还说有个新婚贺礼,没来得及给我。”
“什么贺礼?”
夜南风突然猫下头,孩子气含羞带怯地摇着脑袋,“没什么……”
“不能告诉我?”
“师兄不用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南风忍不住起身,在他看清自己的表情前,一把将他捞到怀里。
撞在一片火热里时,他才等来了那种着落,下意识轻阖上眼,没有睡好一样懒在师弟怀中。
夜南风心如擂鼓,傻笑着抱紧他,又乖声说了一遍:“没什么要紧,师兄不用知道。”
他心道昨日两人相争的闹剧已经是一份“大礼”了,别的所谓“贺礼”,夜南风不说,想来也无足挂齿。
他没有在意,甚至是眨眼便忘了那件小事。
夜南风问:“师兄要再睡一会儿?”
他点了点头,然后一根手指都不用动,便被搂稳腰肢,轻轻拥躺下去,床幔也被顺势拉严。
他甚至已经要睡着了,只听见夜南风用温柔气音哄睡一样对他说:“我再也不走了,师兄睡吧,醒了就能看见我。”
他大概“嗯”了一声,又或许没有,意识实在溜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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