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白受惯了冷眼羞辱,常动不动窘迫脸胀,可听了这一番话,心颤之余竟陡然有种沉静,脸上既不冷又不热,两眼亦明亮异常。
他看着宋玉白端正身子,态度大变,躬身道:“是宋某冒昧,以偏度人了。”
而他大度抬手,算是冰释前嫌了,也直说:“是我心急,不曾把话说清。”
接着他把人请到一边,先问了宋玉白的医术,又将自己所求言明。
他腹中并无坏水,即便见了他从前当街欺人,但对他今日直言,宋玉白并无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越是言辞恳切,这人反倒越是为难,最后终于直说:“我确实苦读医书,但家父因为……因为从前一些事,名声不好,即便我支摊义诊,也不曾有一位病患,制药送人,亦无人敢服……”
他问:“先生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
宋玉白猛地抬头,满眼坚定,“并非!我或许……就当是自大吧,我自认论医理不输旁人,实践更从未轻视,亲试了无数药方。”
他先不作答,却伸手把宋玉白手腕握住,稍稍一诊,便知这人将自己调理得十分康健,身子稍显消瘦,也是和郭浪一样——清贫所致。
这样一来,他却觉更加放心了,宋玉白将自己照顾至今,有了许多经验,恰好能用在郭浪身上。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踌躇?先生说自己的药无人敢服,我却觉得非也。”他说着将手上纸折的桶托一抖,取了粒药丸送入口中。
他先前看了药瓶,这不过是生津开胃的药罢了。
宋玉白惝恍探手,而他已将药丸嚼咽,笑望过来,见这人两眼湿红,破有受人知遇的感动。
他笑着补了一句:“何况我看重的也有你的气节。”
宋玉白做梦一般久久望着他,“多谢、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说,你是接下我这单活儿?”他又习惯性地先提了钱,“既是住家大夫,薪资必厚,不会委屈你的。”
宋玉白低了低头,也一样习惯性地强调:“宋某并不为钱……”
时间也不早了,他便说:“如此就算谈妥了吧?余下细节,大可慢慢商议,我府上确实缺人,不如今日便接了你过去,至于你的行李用物,之后派人再取就是。”
宋玉白虽还有些懵懵的,但却压下了偏见,挤出许多信任来,颔首道:“既受人雇佣,自当听从安排。”
他于是叫婴武去引了马车来,先让宋玉白上了车,自己正要抬腿时,怀仁堂伙计却凑上前来,低声请他到一旁听几句话。
他今日侃侃而谈后心情颇好,便真跟着过去了。
怀仁堂的胖老板匆忙迎上来,冒了好大风险般低声劝道:“三爷,您可不能上了那宋玉白的当呀!他爹从前就是我堂里的大夫,医术不精又唯利是图,治出了几桩人命官司来,在狱里遭了报应丧命。有那样一个爹,又没有正经师门,谁知道他学了些什么……”
苏孟辞眯眼听完了,却冲老板笑了笑,道:“他落到这种田地,有你不少功劳吧?”
老板脸色一青,“三爷这是什么话!”
“没什么,夸你呢。”他说着摸出些碎银子来,逗狗般一丢,面前赘肉磨盘般艰难转晃,那两只和宋玉白截然不同的肥手却灵活接住了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然转身,走回马车时朝后瞥了眼怀仁堂的招牌,真觉得这字有些扎眼。
而刚收回目光,他就看见车窗帘翻动了一下,隐约看见了一只美手。
待他上车,马夫驾车行远,怀仁堂老板才啐了一口。
“装什么大善人?一个恶霸一个娼!”
店里伙计也凑到他跟前来,“郭三爷真是看上了宋玉白那张脸?”
“不然还能是什么?”
伙计挠头,“可郭三爷是先来咱店里要人的呀,咱店里大夫的模样……”
“模样怎么了,好看能治病,还是当饭吃?”老板说着愤愤甩袖回去了,还是有些眼红,郭三爷开的可是一月三十两的薪金呀……
伙计也跟着回去,却在心里腹诽,谁说模样没用?宋玉白这一去,不就是拿美色给郭三爷治病,凭美色攀上锦衣玉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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