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难在霓虹灯下站了十分钟。
金碧辉煌的歌舞厅、KTV、一群打扮潮流的人扎堆理发店门口……全都是他难以适从怯于来访的地方。街边停车位很多超跑,荧光不能再高调,头顶悬挂着灯牌红到发紫,吴难几次忍下打电话给萧胜问他能不能自己走出来的冲动,真实硬着头皮踏进旋转门。
‘卡座15’
人生第一次初到夜场,勉强看得出酒吧高台,却对电话里男人口中陌生的卡座散台一无所知,来店之前搜了些未知名词的含义,可前厅很大,散射的灯光又闪烁晃眼,他像迷途羔羊内心焦虑到郁闷。
为什么答应萧胜,不外乎弥补二字。
他确实没办法和萧胜单独相处,招架不住男孩明示的热情和亲昵的触碰,但于理,电话指名道姓打过来,他推脱不了。
调酒师周围暂时没有人,吴难等到他拍完薄荷叶才打算上前问询。
没走两步路,被宽大的手突然环在身侧捏了把腰间软肉,吴难现在对突如其来的接触分外敏感,接近应激的程度,他用力将人推开,腾出距离后立马扭头看,而那人在见到他,惊讶不比吴难,当下开口:“小雀斑?”
张彬搞了点药,在这里助兴的粉剂很流通,顶楼包厢里年纪比他姥爷大的高官都在用。今晚他夜猎了两个不错的对象,和萧胜他们又拼了点酒,人有三急释放出来那会爽得跟射精有的比,但回归空虚的下半身,张彬在回去路上又开始物色眼缘不错的新炮友。
眼生的调酒师长得眉清目秀,挺符合他口味,话还没说上,白色毛衣落入视线走到他面前。男人的腰臀线条流畅好看,虽然骨架不大哪哪又看着都纤细削瘦,但几两肉倒是会长,全跑屁股上,比健身房练的臀形都翘点儿。
只身来这儿的要么傍大款要么找炮友,刚摸上腰结果被人抵着胸口推开,白色毛衣羞愤回头,张彬脱口而出给起的外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吴难戒备心如此夸张,感情还能来夜店找真爱。
“我不叫小雀斑。”
难闻的酒气扑鼻,吴难不愿搭理上来就动手动脚的醉鬼流氓,但张彬的声音有些耳熟,即使电流改变声线也足够对得上号,而且这张脸在萧胜身边见到过,一面之缘。
吴难心想,他们确实喝了好多,他尝试沟通:“我来接萧胜。”
“……”张彬哑口无言。性欲是天生的本能,和食欲没有本质区别,弱肉强食的环境总有一群人缺乏心机,太过相信别人,没有攻击性的长相不会找事更方便控制,相反会致使掌权男人的享受感加剧,萧胜藏了人,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
于是得知吴难来接萧胜,张彬态度诚恳地先是道了歉再自我介绍。吴难刻板印象里,富二代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一路上张彬倒规矩偶尔开开玩笑不时接几个网络流行的梗,吴难战战兢兢的警惕松懈半分,听着也感到稀奇,只是在张彬莫名问起和萧胜时吴难明显有意回避,好在对方识趣略过这个冷场的话题。
“阿胜,人来了。”
张彬拍拍吴难的肩膀,自顾自先回座位上夹了两块冰往空杯里投放,留局促的吴难饱受七八人打量的注视,他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萧胜虚着眼靠那儿,食指夹烟中指圈住杯沿,轻轻晃荡的杯身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碰壁的声音,他侧侧仰头,闯进吴难无措的眼神里,对上的一眼有些酒精不受控的性感,压迫的像紧盯爪下的猎物。
吴难涩着嗓子对萧胜说,“我接你回去。”
刚说完被人搭肩稍加用力按着,硬是落座萧胜身边的空位,几个人问东问西好不热情,吴难礼貌着单字回应,脚尖的方向却始终对着空档,一副随时起身要离开的准备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