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高新生典礼已经开场半小时。
萧家就得了一个独子,却没有因此享受特例的宠爱。小时候父母不常在家,待在爷爷身边规矩惯了,嚣张跋扈人前摆谱这些事打小没触过底,性格不愠不火又让人捉摸不透。
凭几张卷子考上城高,开学第一天萧胜刚到校门口,扫了眼钟楼上的时间,他迟到了。
公交车上人挤人,站不稳的几欲要摔倒在他身上,萧胜轻而易举避开,侧身让她落了空,可惜蹭在鞋边的污黑痕迹突兀。女生一个劲道歉,萧胜面无表情点点头,却在中途某一站提前下车。
走到校的时候,路上零零散散没几个人,全校性质的大型活动同学早早在礼堂集合。
慷慨激昂的四面环绕声在室内立体回响,大声诉说着未来三年的景望和梦想,它值得被尊重,却不被萧胜受用。
萧胜的日复一日将如过去十几年那般,让人提不起劲。
调整积极向上的态度,萧胜搭上已知结局的大门把手。
蓦地沉重推拉门被人从反向打开。
他的脸很红,于是雀斑显淡了些,不知是不是嘴唇干燥的原因,应该舔过那里,上面润着色。
眸子里盛了些雾汽,这双大眼睛若是完全睁开了更没什么神采,还有种莫名的苦相,但他不耐地微眯着,又显得那样鲜活。
快步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扑面的空调冷气源源不断席来,无不令人闷热的躁郁心情释缓。
萧胜顿在原地。
弹回去的大门在小幅度来回开合,凉风时不时吹在身上,直到彻底关闭。
少年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只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好糟糕。一瞬间喜怒哀乐不再受自己控制,被对方牵着走,犹记他带来的风,连呼吸的空气都占据着存在。
该是坐在位置上听漫漫发言,萧胜却拐到暗角。
他们仅一墙之隔。
水流声潺潺,而后响起清水拍打双颊的声音。他的发梢会沾上水珠,滚落在下巴,还是没进衣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不断大口顺上气儿,呼出来的声音安静听还拖着颤,像刚结束长跑。
吞咽声很大,大到萧胜后背倚着墙是阴冷的,胸膛却堵了团乱七八糟的会发烫的东西……
大会结束,人群纷散。
“吴难,你刚刚还好吗?”
萧胜稍稍侧目,余光见吴难将校服拉链往下拽了拽,他腼着笑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前来关心问候的人,“有点闷,现在好多了,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太多了,冷气打得也不够足,还好偶尔一次开学大会。”他们说着说着走上楼,而萧胜回到班级。
在心里默念,吴难。
板型宽大的秋冬款校服单穿并不合身,衬得吴难身型太过单薄,他的脸原来有些病态的白,萧胜还是喜欢吴难脸红点儿有血色,健康的样子。
作为高一新生,萧胜刚来到学校便有高年级的主动跟他招呼,于是他轻轻松松打听出高三的吴难。貌似除了同级同班生,没什么人了解他。
学校大课间要集合做操,老生示范新生学习,列队运气好,隔不远他们排着一起。泛金的阳光洒在吴难发顶打下一片光晕,他高举的手好似指尖透着光,萧胜停下松散的动作,双手插进兜摸起了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