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扶着周泽走进公寓，门一关上，外面的喧嚣就被隔绝，只剩下屋子里微弱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这套公寓不算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是他爸妈几年前咬牙付了首付款买下的，月贷是他每个月在还，算是林然在这座城市唯一的立足之地。他松开手，想让周泽在沙发上坐下，可还没开口，周泽就像被某种本能驱使，猛地俯下身，拖着那条瘸腿爬了过来。
“周老师，你……”林然的话还没说完，周泽已经凑到他脚边，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拉向他的裤腿，甚至试图用牙去解他的腰带。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悸，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林然头皮一麻，猛地抓住周泽的肩膀把他推开，可周泽只是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头垂得更低，像只做错了事的狗。
“别这样！”林然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他蹲下身，捏住周泽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灯光下，周泽的脸清晰可见，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眼神里没有半点生气。林然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移到别处——周泽的手腕和脚踝上满是深浅不一的淤青，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还泛着新鲜的红痕，像被绳子或手铐勒出来的。他的脖子上，那个破旧的项圈在灯光下露出更多细节，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X－03”之类的东西，边缘被磨得几乎看不清，但那显然是某种“归属标记”。
林然松开手，心底一阵翻涌。他站起身，低声说：“你先洗个澡，我去放水。”他转身走进浴室，拧开热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进浴缸，蒸汽很快模糊了镜子。他靠在墙边，脑子里乱成一团——那个曾经站在讲台上朗诵诗词的周老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想把他当狗，可周泽的样子却让他无从下手。
“进来吧，水好了。”林然回到客厅，却发现周泽已经开始脱衣服。那件破烂的外套被随意丢在地上，他用手撑着地，拖着瘸腿爬向浴室，动作快得让林然愣了一下。周泽一进浴室，就爬进浴缸。他坐在热水里，低头缩着肩膀，像是在享受，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林然站在门口，手里拿了条干净毛巾，喉咙里堵得难受。他走过去，把毛巾递给周泽，低声说：“洗干净点，别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周泽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然后低低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开始用手胡乱擦洗身体，水流冲掉了他身上的污垢，露出更多青紫的痕迹。
热水蒸腾着雾气，浴室里一片模糊的暖意。周泽泡在浴缸里，瘦骨嶙峋的身体半浸在水下，热水冲刷着他满身的伤痕，血污和泥土渐渐被洗去，可那些青紫的鞭痕和烧伤却显得更加刺眼。林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毛巾，目光游移，不敢直视那个曾经熟悉却如今陌生的身影。
突然，周泽低低地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狗……好像发情了……”他抬起头，眼神里混杂着一丝迷乱和恐惧，手指无意识地在水面上抓挠，像是在压抑什么。他缩了缩肩膀，声音颤抖地接着说：“是坏狗……好人惩罚我吧……用鞭子也可以……”说完，他低下头，像是等待判决，身体微微发抖，水面荡起细小的波纹。
林然愣住了，手里的毛巾差点掉在地上。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惩罚？鞭子？他看着周泽那满身的伤痕，那些鞭打留下的红肿和结痂，那些烧伤和咬痕，心里的愤怒和恶心几乎要炸开。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他不想把周泽当狗，更不想变成另一个伤害他的人。可周泽的眼神，那种卑微到骨子里的乞求，又让他无从拒绝。
林然咬紧牙关，在浴室里站了半天，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办。他不能打他，也不想顺着周泽的“要求”走，操他不太行，可不做点什么，周泽似乎根本平静不下来。他转过身，在柜子里翻出一根小型的按摩棒——那是前段时间朋友在生日开玩笑送的“恶作剧礼物”，他一直没用过，甚至没拆包装。此刻却成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