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灯灭,你再哭再闹也是没有用的。”
赫连澈难得耐住性子劝慰,“死了就是死了,又不是戏台子上唱的神话演绎,还能吃什么大罗仙丹,死而复生。所以苏曼卿,我兄弟,你男人,凌子风他死了,乖乖接受这个现实。”
也就对象是苏曼卿,他还愿多费口舌,劝导两句。
换个旁人试试?
早被他一枪毙了,最烦别人为生死之事哭。
如他,对生还是死向来看得极淡。没办法,统兵打仗的人,身上背负的人命早就不计其数。
从那次在宛城六小,听她唱“何日君再来”时,他就下定决心,哪怕杀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都一定要将她夺过来。
只要把她抢过来,自己便有家了,于这苍茫浊世,再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要同她生儿育女,生生世世,恩爱至老。
赫连澈斜倚门框,随手擦起根外国烟,猛吸一口,暖白烟雾大咧咧喷在小女人脸上。
“左右你还年轻,再找个好人家便是了。苏曼卿,凭你的骚浪身体,这应该不是件难事吧。”
男人嘴角噙出一抹微微的笑,继续说道。
“你也不用想着什么守贞。反正你嫁给我兄弟的时候,贞操早就被我破了,烂女人一个,同整日出堂会的戏子娼妓,没有什么差别。不要以为自己扭着屁股在学堂上了两堂音乐课,就是纯洁的小老师了。你做的那些丑事,桩桩件件搬出来,还有哪个学校敢聘用你?就连音乐学院都得将你开除,到时候你一没丈夫二没工作叁没学历,又带着个拖油瓶,啧,苏曼卿,我倒真想看看你有多大魔力,到时候能找到什么样的男人要你。”
他说完,畅意抽了一大口烟,胸间快感油然而生。
本想安慰她,但一想到她上次在西餐厅同自己声嘶力竭大吼,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还骂他是畜生禽兽。
他就不可遏制地生气。
他这般深深爱她,为了他不惜除掉自己多年来的好兄弟,伤害青梅竹马的凌静宜。
结果换来的却是她对自己发的那一番高论!
他放下身段地位,讨好她,承欢她,送她玫瑰花,听她上课,为她挡酒,给她唱歌……他付出这般多,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她的不屑一顾,是她的冷漠决绝。
男人薄唇微抿,透过袅袅烟雾打量失魂落魄的小女人,本以为能看到她再度失狂的模样。
可谁料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慢慢蹲下身体,无助地搂住膝盖,哭得肩膀一颤一颤,几近昏死过去。
这种从五脏六腑迸发出的哀嚎,凄厉阴沉,简直像是从阿鼻地狱伸出的白森森鬼手,一下便可揪住人的脖子,硬生生喀嚓碎裂成两半。
赫连澈抬起左手,只见劲腕上一排齐整猩红的牙齿印。
妈的,这女人下嘴可真狠。
不过再狠也没用,迟早她会乖乖跪在自己面前,乞求他的爱情。
离开院子前,赫连澈用驳壳枪抵着一个小丫鬟脑袋,让她好好看住她家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