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我不想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他没料到温斯尔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瞿向渊下意识地转过身,越过房门去眺望紧锁的客厅门,迟迟没有动作。
“瞿向渊,你把门打开。”
温斯尔的声音再次透过那扇门传来。
瞿向渊没有理会对方持续不断的敲门声,转回了身,眉头拧得更紧,过多的信息量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不想看到温斯尔。
不想看见跟这件事儿扯上关系的任何人。
敲门声停滞,门外安静了许久,瞿向渊半握成拳的手才缓缓地松了力气。
缭绕在耳际的残余尾音逐渐消散而去,瞿向渊尝试着动了动微僵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双腿就要失去支撑的力气,往身后倒去。
“我知道你在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外沉寂许久的年轻嗓音再度透过门板传至耳边。
“不打算开门是吗?”
瞿向渊闻声,身侧的手指再次无意识地蜷起,半握成拳,手背指骨以上连同着皮肤下的青筋微微突起。
“好,好。”
“你不愿意开门。”
听似威胁的话语,让瞿向渊眼底升起的恐惧难以掩藏,生怕对方一个冲动就踹门进来。
可门外又突然沉寂了下来。
直至他听到渐远的脚步声。
瞿向渊微微松了点儿力气,双肩轻耸。
走了吧?
一定是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股憋在胸腔处的气息,这才艰难地从口鼻间释放出来,浑身的戒备消除大半,他甚至在自己家都不敢大口喘息,肆意发泄情绪。
瞿向渊从未像今日这般疲惫不堪。
就算是开学与温斯尔重逢以后,时刻被对方纠缠不休到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绷紧神经,都不曾像今日这样疲乏过。
也许是接收的信息量过大,让他无法在这几个小时内消化,甚至还没从那场晚宴回过神来。
瞿向渊抬起一只脚时,身体有些不受控地失衡,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掌心攀在身旁的窗面上,力气收紧得指腹泛白。
他站在窗前缓了许久,才慢慢地坐回床上,陷入一阵思绪混乱的放空。
他没预料到温斯尔会是今晚宴会的主角,更没预料到,还会和樊远重新见上面。
后脑沉重得再塞不下任何东西,像是信息过载,瞿向渊双目惝恍地盯着窗外那轮月色,在眼前逐渐模糊成一阵阵凌乱的光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是快还是慢,瞿向渊突然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他只是呆坐在床边。
也许过了十分钟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
客厅外透着门缝,突然传来磁卡的短暂机械声响。
咔嗒一声。
客厅门开。
瞿向渊才后知后觉地从诧异中反应过来,猛地从床上站起身时,温斯尔就已经推开了客厅门,大步走进屋子里。
没等他看清温斯尔手里的门卡,对方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
瞿向渊错愕地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撞到后方的窗户。
“怎么会——”
温斯尔跟随着他后退的步伐,也往前踏了几步,几乎将他整个人逼在了自己身下。
“我怎么会有你的门卡。”温斯尔截断他如鲠在喉的后半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那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更何况,你不肯给我开门在先。”
温斯尔往前踏了半步,轻侧脑袋,垂眼盯着脸部绷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戒备气息的男人,语调放缓了些:“瞿向渊,我想知道什么,要做什么,只要不踩他们的底线,我都可以做。”
也有权力去这样做。
房内只亮了盏床头的夜灯,只照亮了周围不足一米的位置,黯淡的光亮隐隐地打在温斯尔侧脸处,交融着透过窗户若有似无的月色,衬得另一边脸颊越发沉暗,像被夜色抹去了痕迹,叫人看不明白,也瞧不清晰。
瞿向渊瞳孔微微发颤,好半天才从这场惊鄂中缓过来。
他这时候才看清温斯尔手里的门卡。
管理卡上的英文标识明晃晃地扬在眼前。
温斯尔捏着卡尖,在他面前抬了一下,又随意地扔到了桌面上。
“这只是其中一件。”
举手投足间都在显露着被权力环绕的压制性气场。一张可以随意进出任何校内公寓的的管理卡,被他像垃圾一样肆意丢弃。这件事情于他而言,只是他作为高位者展示权力的其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而已。
他不可能不明白温斯尔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和温斯尔重逢以后,对方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哪句不是含着弦外之意的。
给他冲击最大的仍然是——害死父亲的人,和当初囚禁自己的人,竟然是家人,他一家三口,跟温斯尔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以为自己和温斯尔之间,只有那两年不堪回首的渊源,却没成想,他们之间的关联还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在温斯尔对他说的那些话,樊远不再围绕在他身边看护,查不到任何监控录像作为证据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温斯尔哪止温至雅一个依靠啊,也该意识到温斯尔和耀石财团之间的紧密联系。
也许将来他们——
还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温斯尔抬手攥住瞿向渊身侧垂着的手腕时,男人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微微僵硬着,也忘记了去挣扎和反抗。
瞿向渊此刻对他的这种恐惧,似乎并非因那两年的记忆,而是在得知他是齐婉英的长孙后的震惊与慌乱。
温斯尔显然看出了他神色的不对劲,眼底那抹担忧展露得更加明显,指腹力气也下意识地收紧:“她对你做过什么吗?”
瞿向渊翕张着嘴,好半天才含糊地吐露了几字:“跟你……”
‘无关’二字忽然止住在了喉眼。
真的无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瞿向渊哑然着再说不出一个字。
温斯尔朝瞿向渊的脸庞贴近,呼吸灼热,同对方呼出的气息缠绕在彼此间,向男人道:“我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是我可以向你解释的是,她前段时间只是很突然地让我回家而已,我回国的这三年,回去参加过无数个所谓的家宴,像今晚这样的宴会,她是第一次带我出席。”
“我不知道你也会出现在这场晚宴上,无论你跟她之间发生过什么,或者她做过哪些对你,对你家人不好的事情,又或者跟你一直放不下的那个案子有多大的关联,我和她的关系绝非你所想象的那样,她也仅仅只是公开我们的祖孙关系而已,没有任何意思,就算是有……”
温斯尔话语轻顿,又继续对他说:“我也从来都不蹚这趟浑水,也不会与她为谋,否则我的下场就会和我十六年前的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