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贺贵君出殡那日,百官聚集在凤栖宫为贺贵君送灵。
薛御穿了一身藏青色常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神情很是哀恸。
百官心想,陛下对这贺贵君倒是情深意重,贺贵君去了,陛下悲伤得肉眼可见瘦了一圈。
负责丧仪的礼部官员高声喊道:“起灵!”
百官跪下,齐声道:“恭送贵君早登极乐!”
这些仪式其实都是中宫崩殂时才有的,但是贺贵君的丧仪比照了中宫丧仪,普天之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妾室能有此等风光了。
目送着贺贵君的棺椁被侍卫们抬走,薛御伤痛至极,起身想要拦下棺椁,被总领太监拉住,忙不迭地说道:“陛下珍重!贵君已去,陛下不可过分哀痛,这偌大的江山还等着您呢!”
薛御这才跌坐在椅中,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贺贵君的棺椁被抬走,礼部官员向薛御禀告道:“陛下,丧仪已毕,贵君的棺椁会先安置到清和宫,四十九日后便抬进定陵,埋在妃园寝中。”
薛御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定陵便是薛御百年之后的长眠之地,贺贵君再受宠也是妾室,不能与他一起埋在定陵地宫,只能进入旁边的妃园寝。
身侧的总领太监低声道:“陛下,奴才扶您回翠微宫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御起身,不料一阵天旋地转,他身形晃了晃,倒在椅子里。
“陛下?!您怎么了?来人呐!陛下晕倒了!”
薛御皱眉:“慌什么!朕不过是有些头晕,你大喊大叫的做什么!”
那总领太监依然高声喊叫:“来人呐!”
薛御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起身去抓那个总领太监,就听闻门外传来一阵高呼。
“本王奉旨进京勤王,所有人待在凤栖宫不得擅自出入,来人,将凤栖宫围起来!”
一个身影踏了进来,正是恭王薛珩。
薛御眯起眼,冷冷看着他。
薛珩狞笑道:“十六弟,好久不见。”
薛御想起身,但是身体却一阵麻木酸软,根本无力行走,他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着了道,不动声色地望着薛珩。
“二皇兄不待在辽州,无诏跑来京城做什么?”
薛珩笑着道:“十六弟,你如今身体抱恙,为兄怕咱们薛家这大好河山断了根脉,赶紧进京来守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御冷声道:“放肆!藩王无诏进京等同谋逆!来人,给朕将薛珩拿下!”
总领太监却先一步上前,从袖中抽出匕首抵着薛御的咽喉。
“谁敢妄动!”
薛御冷笑:“好!原来你是薛珩的人!蛰伏在宫中六年,朕竟没看出来。”
总领太监早就被薛珩收买,他尝试过给薛御下毒,但是薛御不信任任何人,经口的东西都会让身边暗卫先尝过再入口,薛珩无法得手,才会接受方亭的投诚,心想着,枕边人递上去的吃食,薛御总该没有防备了。
没想到,薛御也不相信后宫,方亭这六年根本没机会对薛御下毒。
总领太监握紧手中匕首,说道:“十六殿下,你矫诏登基,这皇位本就来得不正,先帝长子夭折,无论立嫡还是立长,你都挨不上边,先帝怎么可能将皇位传于你!”
薛御道:“先帝不传位于我,难道应该传位于薛珩?”
“二皇子最年长,生母乃先帝德妃,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
薛御嗤笑一声,看着薛珩。
“皇兄如今是要在众臣面前行刺于我吗?难道就不怕众臣不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珩命人拿了张椅子过来,悠闲地坐下。
“十六弟,你凭什么说是我刺杀你?你思念贺贵君,郁结在心,跟着心爱的贺贵君一起去了也不是不行呀。”
“再说了,”薛珩看了一眼人群中跪着的方亭,笑道:“是你的后宫嫔妃给你下毒害你,与我有何干系。”
“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薛御,就连方亭都‘唰’地一下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