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怎么突然转了性了?”
这他倒有得说了,回头道:“你爹也是你娘生了你以后收心的,毕竟你哥哥夭了。”
郭谌却没有因此体味他爹娘的不容易,反而脸色一冷,语气不善道:“为了一个图乐子收的养子?这话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吧。”
“那就当我对那些酒肉朋友腻了烦了,想躲几日不成?昨天的事儿你还没有个解释,今天过来难不成想劝我出去吃喝嫖赌?”
一提昨儿的事,郭谌便收敛起来,跟小时候一样缠到他旁边,卖乖道:“三叔别生气,你要的私塾我给你找好了,这算将功补过了吧?”
这确实是好事,他一听便去找了郭浪,郭谌也一路跟着,直到他想起来回头问一句:“哪个私塾,几时去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谌上前把他空着的一只手抓住,“反正不是今日,今日去吃饭。”
他一手牵着郭浪,被侄子一路拽出府推上车,才知道这小子要带自己去县衙吃饭,而他二哥正好在县衙做县丞,他这二哥早些年不要家中产业,铁了心要读书,这般另类独行,可惜考到举人后只在衙内做了县丞。
有心上进是好,郭家也不是没有财力打点,只可惜他二哥性子单纯冷僻,实在不适合官场,也言明了不要他们使招帮衬,只当着县丞继续埋头苦读。
“走个过场而已,今日是县令请客,从前不搭理也就算了,但找的私塾先生是他远亲,他借机请客,就不好不去了。”郭谌歪倚着车壁,拿手撑着脸,好声和他解释,对郭浪却始终视而不见。
这饭局也确实如郭谌所言,只是走个过场,他二哥甚至不在,但衙门里其他人却齐全,县令和六房三班里他眼熟的人都在,摆了满满两桌,甚至请了小优唱曲儿。
他一进门就后悔领了郭浪来,但竟看见屋里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秀气女娃,看着和郭浪年岁相仿。
牵着她的是个满眼精光的高瘦男子,迎面就热络上来招呼,和郭谌很是相熟,而他也认得这位刑名师爷郑通,只是今日才知他有个可爱女儿,名字也起得好,唤做“郑盈儿”。
这顿饭吃得潦草客气,小优唱曲儿的声音听得他心惊肉跳,正好见郑通也在为难,他就想让两个孩子结伴出去玩耍。
郭浪还小,自然不懂什么叫酒色场面,但却听他的话,领着比他还小的郑盈儿出去了。
席间应酬免不了喝酒玩笑,他却熬得头疼不已,不知自己前世为何喜欢醉生梦死,如今虽还是那副的皮囊,可他却不胜酒力起来。
正晕乎着,腰上却多了一只手,他察觉时先是一绷,心道是谁敢吃他郭三爷的豆腐,但很快反应过来是郭谌在揽着自己,搁下酒杯时还看着他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叔醉了。”
倒算不上多醉,但他实在不想应付了,索性把头捣蒜一样栽着。
郭谌便替他客气了几句,就扶着他离席了,这小子个子还未长到头,但力气委实不小,单手就扶他稳稳跨出门去。
外头风一吹他就舒服了,刚按着郭谌手臂站稳,就看见扎双髻垂粉带,小脸白嫩的郑盈儿坐在廊下双腿打秋千,睁着水汪汪两眼天真望来,还伸手拽着一旁郭浪衣袖。
“爹。”郭浪左脚朝他迈了一小步,但没有冒失将郑盈儿拽倒,仍站在原地未动。
他觉得两个孩子一般可爱,不由笑着应声,恰好想起宝镜提点来:
当为人父,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难道就应在这里吗?
屋内众人也挨个出来了,郑通上前将宝贝女儿抱起,又将郭浪好一番夸赞,即便有巴结的意味在,但苏孟辞仍听得很是顺心,对他父女二人颇有好感,何况临走道别时,郑盈儿还甜甜唤他“小叔叔”。
郭谌难得不缠他,说有事托郑通办,就不和他一道走了。
他也不多问,自己先带郭浪回家才是要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家路上,他看着郭浪初显俊美的稚嫩脸蛋儿,又想到郑盈儿的可爱,便笑着问:“你觉得盈儿妹妹怎么样?”
郭浪仰头看了他好一阵,像在揣摩他的心思,最后懵懵懂懂地说:“很好。”
他便趁机温和道:“你若想多和她一起玩儿,可以同我说。”
郭浪点了点头,却什么要求也没有。
回家后他照例带郭浪去书房读书,说起私塾的事儿,郭浪才有了些年幼孩子该有的天真喜色。
零食玩具,甚至是同龄玩伴,都不曾让郭浪露出那样毫无防备的欣喜,不过郭浪高兴就好。
他替郭浪挑的几间屋子安置好了,他两个远算不上亲昵的父子也可以分房睡了。
养了儿子还不到一月,可他想到郭浪要独住了,不日还要去上学,竟莫名有种儿子长大了的感慨,不知往后春夏秋冬轮着过,一载接着一载消磨,真正看着郭浪长大成人,又会是什么滋味?
想必会极其欣慰吧。
他当夜美美入睡,却不知阴阳镜闪了一夜微光,不知镜中长大后的郭浪,是怎样一边无底线地乖顺温柔,一边无穷尽地贪心索取,又是怎样将喜怒哀乐,全寄托在他一人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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